憎离整个人陷在一种怪异的尴尬之中，紧张、窘迫，恨不得自己没有提起这一句。

而湘云则心情大好，甚至专门转身站在他面前，他一分表情变化都不愿错过。

心意就像是一个奇怪的东西，留存在心底，好似有形，他过去笃定那个开端是绛珠仙子，之后的所有角色都自动带入为她，如今才知道，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湘云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几步过去，手中的钥匙闪烁着微光，旋即，又入了下一个幻境。

下一个幻境是在昆仑，一片素雪中，一抹红艰难的移动着，这次他没有半分犹豫，一眼便认定这人便是湘云。

她正用力的拖着地上的人，艰难的在大雪里前行，待走进细瞧，地上的人赫然便是他自己。

憎离茫然，对此竟没有半分印象，好像这是幻境凭空捏造而来的。

他抬头观察身侧湘云的表情，却见那她眉头紧锁，嘴唇微抿，眼里竟还有……几分疼惜。

这份疼惜为的……是他吗？

来不及思索，幻境里又落了一层雪，鹅毛般的雪花在枕霞仙子的脸上划过，她的发染上了一层雪白，卷翘的睫毛上还微微承载了几片雪花，他这才知道，原来她的睫毛是这般的卷翘。

地上的人发出几声□□，她停下脚步，一番犹豫后终是脱下了外侧的红色斗篷，那斗篷也染上了雪，红白相称，像是一片凄寒里唯一的温暖。

枕霞仙子在女仙中身材出挑，可面对憎离还是显得娇小，红色斗篷只能掩着半边身子，倒也能遮挡几分风雨。

幻境里两人似是法力尽失，只能如普通人一般，一步步走的艰难，昆仑的大雪从未停歇，成片的雪花落下，似是可以把一切掩埋。他们走走停停，地上留下了的痕迹很快被大雪覆盖，直至远方出现了泛着微光的天池。

天池边站立着锦衣的玄女，玄女表情悲哀，似有怜悯，可终究什么话也没说，留下初尘仙子便转身离开了。

“枕霞仙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初尘仙子最爱玩笑，可说这话时眼里却带着几分悲伤。

“相识一场，我总要帮他。”

枕霞仙抬头轻笑，临近天池，法力终是寻了回来，眉眼上的寒冰也随之化开，湿润成一片，像是她悲伤之时留下的眼泪。

出尘仙子轻叹一声，眼里尽是担忧：“千年来，只有地府那位在这里洗练成功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枕霞仙子摇摇头，轻轻笑了：“他愿一试，那便随他去吧，若真出什么问题，我便随他一起。”

出尘仙子神色微变，抬手聚起仙气传输给憎离：“听小绛珠说了，怎能让人不惦记呢，若有缘还好，若是无缘，只怕又是……”

说罢轻轻抬头看向昆仑一侧的银河。

她知道初尘指的是何事，只是倔强的相信，总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