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启如星空一般的双眼把杰拉德的意识瞬间吸了进去,然而杰拉德进去时,却看到了一片惨烈的血色和支离破碎的地狱三头犬。
太启的声音像是入了魔。
“你还信我杀不死你吗?”
杰拉德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都有些疯狂了,他在太启的脚下不断地挣扎着,甚至试图用黑魔法攻击太启。
“你杀了我的地狱三头犬——”
“对,我杀了你的地狱三头犬。”杰拉德抬起头,想用尖利的牙齿去撕咬太启的小腿,却被太启一脚踩在了脸上。
“讲点礼貌。”太启居高临下地看着杰拉德,“以及,不要打我先生的主意!”
“太启!”
一道灰色的影子不知道从何处闪了过来,虞渊反应极快,拿过一边的西装便裹住太启拉进怀里,锋利的□□划过飘起的西装,昂贵的布料被整齐地划破,掉落在地上。
“白帝!”
太启马上认出了来者,他将虞渊拦在身后,手里的匕首应声掷出去,白帝却只守不攻,长/枪格挡开匕首,提起杰拉德的衣领,向后方墙上画出一个空间结界,跳了进去。
太启飞身而起追了过去,空间却急剧缩小,把他拦在了外面。
“又是这个家伙!”太启气得不行,又嘴笨不会骂人,只有一脚踹在了墙上。
他忘记自己释放了力量,这一脚直接把剪力墙踹出了一个大洞,巨大的能量波动让外面的秘书突然苏醒,房间里的结界也消失了。
秘书端着咖啡,目瞪口呆地看着虞渊豪华的办公室变成一片狼藉。
“小,小虞总。”
她是眼花了吗?刚刚门不是关着的吗?怎么突然就打开了?
这个办公室又怎么了?
夏先生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秘书整个人都呆滞了。
太启眨眨眼,这才发现,好像自己惹出事了。
他上前一步去,想洗去秘书的记忆,虞渊连忙拉住太启,问秘书:“基建科的人在吗?”
秘书如梦初醒:“应该,应该在吧,我去通知他们上来。”
她神魂颠倒地端着咖啡向电梯口走去,走了几步又想起来自己手里的咖啡,折返回到虞渊的办公室。
“您还需要咖啡吗?”
“当然需要,我的办公室都要被哈士奇精拆了,喝点压压惊吧。”
太启:“??”
哈士奇精?
秘书看了看太启,又看了看墙上的大洞,隐约觉得,这还真是哈士奇精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好的,您看看咖啡有没有凉,若是凉了,我在为您泡一杯。”
虞渊接过咖啡,并没有让秘书进房间,而是让她先去找基建科的人。
等秘书一走,虞渊就把门关上了,他右手端着咖啡尝了一口,左手去摸口袋里的结界阵眼。
结果却摸了一个空。
那玩意儿直接被太启这一脚,给震成了粉末。
虞渊无奈地看着太启,他老婆真的是哈士奇精没错了。
虞渊这无奈的眼神让太启不乐意了,他压制了力量,在虞渊又瞄了一眼那个破洞时,抬手就去揍虞渊:“谁是哈士奇精?你再说一遍,谁是哈士奇精?”
“我是,我是。”
虞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朝落地窗走过去,太启就跟在他后面揍他。
“什么这么好喝。”
看到虞渊只顾着喝咖啡还敷衍自己,太启更不高兴了,接过虞渊手里咖啡杯尝了一口,苦得皱起眉。
“怎么没有糖。”
虞渊又从太启手里把咖啡杯接过来,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把咖啡杯放在桌上。
“本来就是喝着提神的,要糖做什么。”
“你还提神?我都要气死了好吗。”
太启也不知道自己该生气杰拉德打虞渊的主意,还是该生气白帝救走了杰拉德,抑或是生气被虞渊说是哈士奇精。
白帝和杰拉德都跑了,现在看来,只有拿虞渊当出气筒了。
他又问虞渊:“你说谁是哈士奇精?”
虞渊在椅子上坐下来,又拉过念叨的太启,让他坐在了自己怀里。
“不是说了吗,我是。”
虞渊左手抱着太启,右手拉开抽屉,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林启蜇的电话。
“怎么样?”
“计划顺利。”
太启不高兴地说:“以后别想这种计划了,为什么要放杰拉德走。”
虞渊说:“你放他走了,他和白帝就会误以为,你确实能杀死有血盟印的神,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对你用阴招,你要是真动手了,杰拉德死不了,他们就有把握了。”
林启蜇也在电话那一头解释:“这是虞总为你考虑周全的计划,你的身份差不多也要曝光了,与其被他们查到,不如自爆。”
太启说:“可这计划也没完全按照你们的来,刚刚南正重和杰拉德打得天昏地暗,还有那个杰拉德,他竟然想动你?”
林启蜇说:“计划肯定会有变化,未来的事情不能预知,所以是不可能完全按照计划来的。”
“也不是完全无法预知,我就见过可以预言未来的大巫。”太启转过身,又对虞渊说;“杰拉德怎么回事??他知不知道你是我老公?”
“知道,知道。”虞渊顺着毛安抚:“我一开始就给他说了。”
太启说;“他说你没说。”
虞渊哄道:“他说你就信?我说你信不信?”
太启说:“我当然信你。”
小两口闹了一会儿别扭,林启蜇悄悄把电话挂了。
等太启在虞渊面前一再强调,杰拉德下次再对虞渊动手动脚,就把他的骨灰扬了后,他又想起来一件事。
“所以,到底是谁杀了地狱三头犬?”
虞渊正享受着老婆吃醋的快乐,冷不防又被问了一个问题。
他潜意识里就没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太启问起来,他随口说道:“是我不行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怔了一下。
然后又被太启锤了一下:“你又骗什么人,我很认真再问你这个问题。”
虞渊说:“林启蜇那边已经立案了,等他的结果。”
“不,这问题很严重啊。”太启说,“那时我和你在做什么?”
虞渊嘴角抽了抽:“你忘了吗?”
太启说;“我就是没忘,那时你在给我——”
他的嘴很快被虞渊捂住了。
“结界。”
太启结了一个结界。
然后虞渊听太启事无巨细地把他们那天做了什么说了一遍。
虞渊有点想笑,但是看到太启认真的样子,又憋下去了。
太启说:“你知不知道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有人闯入我们家,但是我却不知道?还从家里拿走了东西?”
虞渊说:“应该不是人,那天林启蜇就查了监控,没有人。”
太启更生气了:“那是偏神?还是香火神?还是什么邪魔?”
虞渊说:“也许是你离魂了?”
太启说:“我真身都没办法杀死三头犬,离魂怎么可能?而且离魂我会有感觉的。”
虞渊说:“那就是我梦游了。”
“你——”
“好了,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太启和虞渊闹着,胳膊上的伤口又露了出来。
虞渊扣住太启的手腕,轻轻地卷起他的袖子。
这个伤口看起来很容易愈合,等结痂后,却又一次裂开了,虞渊听巫姑说了,伤在神体,太启又在凡间世界,不是那么容易好,至少要脱三次痂,才能完全恢复原样。
这已经是第二次结痂了,胳膊上还留着一点痂壳,应该两天就会掉了。
虞渊用指腹温柔地抚摸着太启的伤口。
“我是真的想杀掉那只狗的。”
太启说;“它已经挫骨扬灰了。”
虞渊看了一会儿,帮太启把袖子拉下来:“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潜意识总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
虞渊有心事了。
两人的关系越发密切,太启就越能感受到虞渊的心事。
人和神殊途,力量,生命,甚至是偏好都肉眼可见的悬殊,虞渊在尽力地想和太启在同一条路上走得更久一点。
“好啦,那就算你做的吧。”太启靠在虞渊的肩头,“我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虞渊,既然是虞渊不在意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纠结。
“嗯。”
虞渊亲了亲太启的额头。
结界外传来了巫姑的声音。
“东君,南正重和腾蛇已经回去了。”
“哦,你来了。”太启起身,打开结界让巫姑走进来。
虞渊看到巫姑手里端着托盘,站起来让太启坐下。
巫姑在太启身边半蹲下来,替太启查验伤口。
“第二次结痂有点慢啊。”巫姑说,“如果没有必要,您还是不要出结界,您的神体需要休养,无尘的环境是最好的。”
“不过——”巫姑低下头,仔细辨认着痂壳,“虞总是不是给东君做了凡间世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