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这个人很矛盾,似乎有点野心,却又小富即安。
他一边以台湾为基地,趁着福建灾荒搞移民,已经连续向台湾移民十年。
但他本人又不住在台湾,反而住在福建的豪宅中。而且,儿子今年还考中秀才,似乎打算把儿子培养为高官。
只要别来招惹他,郑芝龙也懒得去打谁,当个大明海防游击他就很满意。
历史上,满清派人来招安,郑芝龙也屁颠屁颠就去了。离开自己的海军,离开自己的地盘,只带心腹跑去北京做官。
“哎呀!稀客,稀客!”
赵瀚拱手行礼之后,热情拉着郑芝龙的手:“一官兄,快请里面坐。”
郑芝龙哈哈笑道:“濯尘贤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比我想象中还年轻有为。”他转身指着一个少年,“这是犬子郑森,小名福松,刚考上秀才。这小子不像我是粗人,县里就二十个廪生,他还真考上了!”
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似乎有个考上廪生的儿子,远比他称霸南中国海更值得炫耀。
国姓爷?
赵瀚不由朝那少年看去,十四五岁的样子。跟那副传世画像完全不同,并非细眉凤眼,而是眼睛又大又亮。也非瘦削纤细,他的身材远比同龄人魁梧。
而且进门之后,少年眼珠子乱转,最后视线落在赵瀚身上。即便目光与赵瀚对视,少年也毫不畏惧,反而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根据荷兰殖民者的记载,真正的郑成功,说话语气激昂,争执时往往带着咆哮。
当然,也可能对自己人温和些,对荷兰人则“言行暴戾”。
言行暴戾,原文如此,这是荷兰人眼里的郑成功。
赵瀚笑着说:“令公子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定非池中之物。”
“哈哈,”郑芝龙颇为高兴道,“这小子还不错,不过跟贤弟肯定不能比。听说广东、湖广都要拿下了?”
赵瀚语气轻松道:“还早着呢。广东快了,正在扫荡粤东、粤西。湖广只占到长沙,正在扫荡长沙以南的州府。”
“啧啧啧,”郑芝龙不禁感慨,“贤弟果非凡人,这是打下两个半省。”
赵瀚介绍说:“这是内弟费如鹤,半个广东就是他打下的。”
“见过郑将军。”费如鹤拱手道。
“少年将军,不同凡响,”郑芝龙笑道,“令尊与我兄弟相称,都是一家人!”
费如鹤心里嘀咕道:我爹跟你兄弟相称,我姐夫也跟你兄弟相称,那我该怎么跟你相称?
一番寒暄,众人坐下。
坐下之前,郑芝龙扫了一眼世界地图,问道:“贤弟占了广东,可要把佛郎机人赶走?”
“只是收回澳门,并不赶走红夷。不过,可以招来红蕃鬼通商,令佛郎机与红蕃鬼相互制衡,”赵瀚笑道,“今后郑兄的商船,也可以来广州做生意。只要缴纳关税,无论何人皆可在广州通商贸易。”
郑芝龙突然说:“别让红蕃鬼来,这些家伙狼子野心。”
赵瀚问道:“郑兄与红蕃鬼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