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就经常被骂圣母,而今失了忆就更像圣母了。
冬喜不止一次地想,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记忆?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做出了断了。
可是她的状态实在太差,只要家里那个男人一出现在她眼前,她就无法正常思考,她会恐惧,会颤抖,只一股脑儿的剩下要如何和他较劲的心思,别的什么都控制不了。
见她如鲠在喉,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医生先生也察觉到了。
他再度笑着侧身颔首,问她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说吗,可冬喜忸怩半天,因为不愿意连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不说…
这样啊。
医生的手抄在大衣的口袋里,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被镜片掩盖掉了几分虚妄或是怜悯。
他的身量同家里的男人不相上下,要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气质。
冬喜越发地沉默起来。
医生看着她,眼底无声的涌动着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这下他更直接了。
帮忙?
冬喜鬼使神差地被牵制,她差一点儿就要全盘托出了——结果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冬喜惊的连忙先去包里翻找手机。
“夫人,我已经到附近了,您有什么需求我随时待命。”
是白天送她去医院的司机打来的。
这下冬喜彻底住嘴了,他是顾延的人。
电话打完,冬喜含糊过去。
都已经这样了,翟医生也无法再进一步。
终归得是她自己选,自己救赎自己。
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旁人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医生先生的眼神又沉寂下去。
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