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颜老太君冷肃地补充道:“这样不靠谱的事,回了侯府还是少提,卿丫头,你也别和丫环仆从走太近了,以至于忘了谁才是亲姊妹?谁才是你该亲近的人!”
听着祖母字字珠玑暗含警告的话语,颜菀卿不悦的蹙了蹙秀眉,祖母的心到底不是一点儿的偏啊!为了维护晴清堂姐竟说她脑子不清醒,祖母后面这段话是在警告她回了侯府不要提吗?
冬清脾性耿直,听到颜老太君教训颜菀卿的话顿时气上心头,“老太君,恕奴婢斗胆,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有一个字不实,且,方才晴清姑娘踩在奴婢鞋面上的鞋印还在,老太君若是不信可以看,也可以让晴清姑娘进来比对鞋印!”
冬清虽耿直却并不愚笨,自家姑娘被救上来后,她也是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鞋面上还有一个脚印,便特意留了下来,等着姑娘清醒了也好有个证据证明。
颜老太君听到冬清的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冬清的鞋面上,果真,在上面看到了一个淡淡的鞋印,难道,真是晴清那孩子将卿丫头挤下水的?不应该啊,她们堂姐妹之间虽有小拌嘴,可也不至于如此啊!
颜老太君心中微乱,不敢相信冬清所言,不会的,晴清不是这样小气的人,也不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哪怕真是晴清这孩子,也定然是无心之失,没错,就是这样。
在颜老太君的眼中颜晴清不过是娇憨了一些,但,并无心机,只是一个心直口快善良的孩子,颜老太君如何能接受得了自小养在跟前的孩子其实是个心眼恶毒且心机满满的姑娘?
这婢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旁还有云安郡主和田思思瞧着,颜老太君也不好再明着偏袒颜晴清,“锦绣,将晴清给老身唤进来,老身要好好地问问她,若真是她挤下卿丫头,她必须道歉,姐妹之间并无大仇,真心道个歉,这事便过去了,若不是她,也好问清楚免得冤枉了晴清。”颜老太君语气虽重却不难听出字里行间对颜晴清的维护之情。
冬清听着颜老太君偏心的话语,心中越发地不平,攥紧了袖子中的手,自家姑娘落水若再晚点救上来,人差点就没了,老太君却一个轻描淡写的让颜晴清道歉,这便以为可以过去的吗?回去后,她定要将此事告知公主殿下,老太君不愿意为大姑娘做主,想来公主殿下定会维护大姑娘。
颜菀卿轻轻敛下了眼眸并不搭话,只是盯着锦被上的芍药刺绣图案发呆,脑海中却不禁回忆起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梦,她竟分不清了现实与梦境了,难道说那是前世里真实发生过的?
不待颜菀卿多加思考,颜晴清便跟在锦绣的身后进来。
颜晴清朝着颜老太君福身,“给祖母请安。”低头间飞快地瞥了一眼靠在床头软枕上面如白纸的颜菀卿,心中微微忐忑,也不禁惋惜:怎么就没淹死她呢?真是命大,若是那些婆子再晚来一会儿就好了。
颜老太君略带不满,轻斥道:“还不快给郡主见礼。”这个晴清,这会儿怎么回事?一点儿都不机灵,云安郡主还在一旁坐着,也没个眼色先给郡主请安。
得了颜老太君提醒的颜晴清,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云安郡主和田思思,当即朝着云安郡主施了一礼,“见过云安郡主。”
“嗯,起来吧。”云安郡主并不了解颜晴清,只是先听了冬清的说辞后对于这颜晴清的态度上便带上了一些生疏。
颜晴清没有听出云安郡主的疏远,可,田思思却是听出来了,看来云安和自己一样对这位颜晴清并没有太好的感观。
颜晴清一脸茫然询问,“祖母,你让锦绣唤我进来有事吗?”
此时,颜晴清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很隐秘,在祖母面前自然要尽量将自己装成了不知情的无辜者。
瞧着祖母狐疑的目光,颜晴清偷偷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挺直了脊背任由颜老太君打量。
看着一脸茫然的颜晴清,颜老太君不免怀疑是冬清这婢子诬陷颜晴清,为了给自己的失职脱罪,或是,卿丫头因为这两次和晴清拌嘴,所以,故意将此事赖在晴清的身上?
不得不说,颜老太君是真的很疼爱颜晴清,心中不愿意相信自己膝下养大的孙女是气量狭小之人,从而,极力说服自己去相信颜晴清。
不过,既然将颜晴清唤进来了,颜老太君不得不当着云安郡主的面做做样子,“晴姐儿,这婢子说是你将卿丫头挤下湖的,你可有何话说?”
颜晴清瞪大了双眼看望向颜老太君,似乎,是不相信这样的话从最疼自己的祖母口中问出,霎时,眼眶噙满了泪水,如断了线一般往下落,泪眼婆娑,“祖母,晴清是怎样的人?祖母还不知道吗?晴清怎么会做出危害卿堂妹的事来?”
看着颜晴清眼眶泛红,泪水涟涟,颜老太君当即心软了一片,“你这孩子,不过是问问你罢了,怎就哭上了?锦绣,还不快扶着晴姐儿坐下。”后面的话自然是对锦绣说的,示意锦绣扶着颜晴清坐下说话,怕自己太过严肃吓到这孩子。
锦绣闻言立即搬来一绣墩给颜晴清坐,“清姑娘,这边坐。”
“祖母,真的不是我,卿堂妹落水可不关我的事。”颜晴清拿着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委屈巴巴道。
见颜老太君还没怎么问就心疼上颜晴清了,冬清实在忍不住,开口,“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挤上来,还踩了奴婢的脚,这才将我家姑娘挤下水,你敢做为何不敢认?”
颜晴清闻言,当即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于冬清的话不屑一顾,她又不傻,做了坏事怎么能承认?
“祖母,你看她,一介小小婢子都不将孙女放在眼中,竟敢如此对我说话!卿堂妹是不是你教唆的?”颜晴清本就是无理搅三分的人,怎么可能在冬清的手上吃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