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只剩下一只眼睛的赵楚钰也依旧不甘愤恨地瞪向高座上已经恢复光鲜亮丽的明德帝，哑着语声道：“成者王败者寇，父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三，你错了，朕不会杀你，就凭你念着父子情，朕才有翻身的机会，因而朕也不会真的杀了你，要你一只眼睛便是对你最好的惩罚，这是罚你识人不清。”明德帝微微眯了眯眼，鹰眼中皆是冷光。

其实并非他顾念所谓的父子之情，而是在赵渊看来将赵楚钰囚禁起来让他看着在乎的至亲死在自己跟前会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这就是背叛他的后果。

想一想明德帝也不禁后怕不已，若非他手中还有一支暗卫，只怕是真的要栽在这个逆子和淳于荨澈那个贼子的手上了。

赵楚钰看着自己的父皇假惺惺的模样，顿觉恶心不已，若非他昨夜看着父皇心疾发作这才宣太医给他治病结果反倒让父皇有了翻身的机会，这个时候赵楚钰心里自然是有说不出的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败局已成，赵楚钰不得不心灰意冷只求一死，“父皇何必说得冠冕堂皇，我一定都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只恨自己不够狠心，否者还会有父皇你在这儿高谈阔论吗？”

“你确实是不够狠心，这就是为什么你成为不了上位者的原因，今天父皇便再教你一课，一课你在学堂学不到的东西。”明德帝闻言扬唇一笑，随手拍了拍手便看两名暗卫从殿外压着敬妃进殿来。

赵楚钰在看到敬妃的那一刻终究是忍不住欲要膝行上前时被看压着的暗卫死死地锁住臂膀动弹不得，赵楚钰嗫喏着唇瓣，眼含泪光看着敬妃毫无尊严地被扣押着重重跪在地上，揪心不已，“母妃，母妃……”

敬妃在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一副模样，整个心都痛得不行，尤其是看到赵楚钰只剩下一只眼睛时顿时情难自禁，拔高了语声，“钰儿，你……你的眼睛……”

空洞洞的眼眶中没了眼球只剩下一个血窟窿，可身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上的痛，看着敬妃因为自己被连累，赵楚钰心痛无以加复，可还是安抚着敬妃道：“孩儿没事，母妃，是我连累你了。”

“母妃无碍，只是你的眼睛……”敬妃咬着唇瓣忍着要哭出来的冲动，此时她只想冲过去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可现在她连最基本的一个安抚拥抱也给不了他，敬妃气愤不已地转头瞪向明德帝，“钰儿的眼睛是怎么没的？即便钰儿犯了错，可他的心中是有你这个父皇的……”

“他背叛了朕，你还说他的心中有朕这个父皇？敬妃啊敬妃，你是怎么做到睁眼说瞎话的？实话不怕告诉你，老三的眼睛便是朕亲手摘的！”明德帝残忍一笑，随后抓起龙案上的物件掷向敬妃。

等敬妃定睛一看的时候差点就昏过去，那砸到自己裙摆上的物件分明是一只已经失去光芒的眼睛。

()

大周皇宫内，此时本该坐在龙位上的赵楚钰却被四个黑色劲装的暗卫捆绑得严严实实压着跪在太和殿内，一头原本束得十分光滑的鬓发此时也散了，胡乱地披散在肩上，只是更为骇人的则是赵楚钰眼睛竟是剩下一只，左眼眶中空荡荡的只剩一个血窟窿看起来尤为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