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谙看着他,差点忍不住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你到底是爱上了沙发,还是爱上了落地窗?
“你怎么起来了?“
嗓音在寂静中响起,有些突兀。
谢朔沉默地坐着,好像完全没听见她的话。
叶谙心口一堵,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嫁了个男人,独守空床的原因,不是输给了外面的莺莺燕燕,而是输给了沙发和落地窗。
……无话可说。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提高了声调,问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坐那儿干什么?”
谢朔仍旧没搭理她。
“……”
什么臭毛病!叶谙气得脑壳疼,有点不想管他,但想到老爷子和谢柏言的殷切嘱托,还是没能硬下心肠,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都是前世欠下的孽债!
她穿上拖鞋,走到他旁边,好声好气地问:“你到底怎么了?失眠吗?”
谢朔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不过只是循着她的声音抬了下眼,仍旧没说话。
叶谙在他身侧坐下,想起谢柏言提过他出车祸伤到眼睛后,偶尔会有头疼的症状出现,于是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谢朔还是沉默。
“我帮你按按?”
叶谙说着,屈腿跪坐起来,伸手去按他的太阳穴。
结果手指才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捉住。
他的手带点儿凉意,脸上神情疲惫而颓丧,找不到一丝生气,好像对什么也不关心。
他将叶谙的手拿开,重新“望向”虚空处,继续沉默。
叶谙看了看被他抓过的手,一时竟生不起气来,无奈抿了抿嘴,起身出了卧室。
许久,她端着一杯加热过的牛奶回来,递到谢朔面前:“我给你煮了杯牛奶,你把它喝了,兴许能睡得好点。”
见他没反应,她直接抓起他的手,去接牛奶杯子。
然而,谢朔却一点都不领情,皱了皱眉,直接推开:“不用。”
因为他的动作,牛奶从杯子里荡出来,洒了一点到叶谙手上。
叶谙彻底怒了:“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大半夜辛辛苦苦给你煮牛奶,你倒好,全泼我手上了!”
“烫死我了!”她擦了擦手背,将手伸到他眼前,委屈得不行,“你看,红了一大块,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谢朔自然是看不见的,不过听到她近乎哽咽的嗓音,表情总算有了细微的波动。
大概是怕她真出什么事,他蹙眉道:“柜子里有烫伤药,自己去拿。”
叶谙再次将牛奶递到他手边,语调像是小女孩在趁势撒娇:“那你把牛奶喝了。”
手指碰到杯子外壁,谢朔终于没再拒绝,摸索着接过来,轻抿了一口,随后神情微微一变。
他抬起头,冷不丁开口:“你的手是什么做的?这么点温度,就能烫伤?”
灯光下,叶谙那只漂亮得可以摆拍的纤纤玉手完好无损,没有半点烫伤的痕迹。
叶谙:……他怎么每次都能这么精准且毫不留情面地拆穿她的伪装?
要知道以她的配音水平,完全可以做到声泪俱下,以假乱真。
这男人约莫是没有心。
叶谙噎了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难道没听过一个词,叫冰肌玉骨?”
谢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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