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尘大概是在冷暴力中长大的吧。

萧胤尘本来心中苦闷，此刻看到顾清托着腮，一副愁眉苦脸小大人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顾清见他露出笑容，不解道:“仙尊您笑什么?”

萧胤尘也支着下巴笑看她:“我笑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发愁，长大了变成苦瓜精怎么办？”

“才不会呢，人和苦瓜又不是同一种生物。”

萧胤尘的玉牌忽然悬浮起来，是掌门那边叫他过去。

他整了整衣裳和头发便往外走。

“仙尊!”顾清忽然叫他。

萧胤尘在门口停下，回身不解地看着她。

“在灵枢城的时候，你回来了，我就又相信人类了。”顾清道，“仙尊加油，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说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萧胤尘笑了笑。

云华说得没错，这孩子真是有意思，差不多能和他闲的时候看的那些话本相比了。

加油?怎么不加点醋呢?

还相处愉快，这是云华教她的新鲜词吗?

顾清目送着萧胤尘走出院子。

仙尊也不容易啊！

或许是萧父的话刺激到了萧胤尘，刚刚养好伤，他就又出发到处退妖了。

他平时出行很低调，上次是因为受了重伤才闹得整个宗门都知道。

这次除了掌门和师祖，就只有顾清知道他要走。

清晨，山雾尚未散去，空气还有点潮冷。

萧胤尘今天就要走了。

顾清喊上了萧胤尘的小迷弟，两个小孩把他送到山门处。

刚刚见到偶像没多久的江笠依依不舍，他咬牙忍着鼻子的酸意，努力不让自己在偶像面前流出可耻的泪水。

江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仙尊，您什么时候回来?”

萧胤尘淡淡道:“说不定。”

他的视线转到顾清脸上。

顾清笑了笑:“注意安全。”

萧胤尘点点头就走了，江笠在他身后“哇”地一声哭出来。

萧胤尘的脚步顿了顿，却未曾停留。

比起宗门和家族，外面更让他感到亲切。

江笠一路走一路哭，二人来到后山的一处山泉边，顾清沾湿帕子递给他:“你脸花了。”

江笠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脸。

两个孩子倚着山壁站着，各怀心事，一桶水就从上面泼了下来，山壁上方传来笑闹声:

“太阳这么毒，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二师兄冲凉?”

“胡说!我可是对准了二师兄才浇的，都是那个小丫头坏事!”

“走，去抓他们!”

一群大孩子闹哄哄地离开岩壁边。

待他们气势汹汹地赶到时，顾清和江笠已经不见了踪影。

“竟然被他们跑掉了。”看起来年龄最大的孩子扼腕叹息。

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孩子畏缩道:“我们这么捉弄二师兄，萧家会不会来找我们算账啊?

“嗐，你想多了，除非死伤，按照萧家向来的行事风格一定不会管的!“

另一个孩子哈哈笑起来，“只要我们有点分寸，萧家小子还不是要小心翼翼地在我们手心里讨生活?反正掌门也不管这种小事。”

刚才还是“二师兄”这会儿就成了“萧家小子”，看来江笠混得是真的不怎么样。

她不禁对之前仗着信息差用“二师兄”暗暗损他的事感到内疚。

等他们都散了，二人才敢出来。

江笠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也听到了，我家是不会庇护我的。”

所以在他长大之前，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嗯。我终于知道仙尊和他爸爸是怎么回事了。”顾清的眼神明确透露出“这家的教育方式充满bug”的信息。

江笠艰难地抬起头，眼皮耷拉着，不敢看顾清的眼睛:“那个………顾清。你会因为这个不跟我玩吗?”

他只有这么一个年龄相当的玩伴，连累她，他很有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