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闻言都喜形于色,乱哄哄地说着祝贺的吉祥话。
叶云亭谢过之后,便推着李凤岐朝城门口继续走去。
百姓们目送他们走远,又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小声谈论起来。
大家都对那推着永安王的俊秀公子的身份十分好奇。
按理说如此出众的相貌,为人又和善,平日里多走几回昭和正街,保准大家伙儿就都知道这是谁谁谁家的公子少爷了。
但眼下他们聚在一起,却发现没人认出这是哪家公子。
闲聊的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嗐了一声。正要散去,却听一人犹犹豫豫道:“那公子身边跟着的白胖侍从,曾在我这里买过笔墨,好像是齐国公府上的……”
说话的人是青砚斋的掌柜,他联想到前些日听说的传言,正是齐国公府上的大公子被封了王妃,给中毒垂危的永安王冲喜来着。
“那难不成就是王妃?”
“难怪了!”
“司天台果然神异,王妃这一进府,王爷就好了。”
“我瞧着王妃虽然是个男子,但与王爷走在一处,竟然也十分般配……”
“……”
这个猜测一出,众人都兴奋地发表看法,言辞间对王妃的评价颇高,不少人还附和永安王与王妃瞧着竟十分般配。
这些议论传进了崔僖的耳朵里,叫他脸色阴得能滴下水来。
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他阴恻恻瞧了城门的方向一眼,低声喃喃道:“永安王可真是好算计,这番忍辱负重,竟连我都瞒过去了。”他神色变幻不定,又想到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的叶云亭,心里琢磨着今日这一出,叶大公子又参与了几分。
他闭眸思索一番,发觉也许自叶云亭装病那一刻开始,永安王的局可能就已经布下了。只是他们都太大意了,压根没把一个不受重视的弃子放在眼中。他回忆起那日看见亲眼见着叶云亭烧得人事不省的模样,又觉得被摆这一道也不冤。
谁能想到叶大公子瞧着温温和和,骨子里却还带着这般狠劲儿。
那日去给叶云亭诊病,他带去的医官私下都同他说,叶云亭烧得太厉害,病情十分凶险,若是有个万一,即使保住性命,日后怕也难免痴傻。
若这病也是布局一环,那他当真是小瞧了人。
“罢了。”崔僖阴沉的脸色又倏而好转,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愉悦:“这回我虽被骗过了,但韩蝉定也入了套。”他眯起眼睛,想到那伪君子气急败坏的模样便难掩开怀:“又该有好戏看了。”
他弯腰进了马车,将车里跪着的守卫一脚踹下去,重新拿起那柄玉如意,斜斜靠在车壁上,不紧不慢地把玩起来:“继续往前走,去王府。”
崔僖带着人,按照皇帝的吩咐,继续去布置永安王府了。
至于那被踹下马车的守卫,顾不上流血的口鼻,急匆匆骑上马,又往皇宫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