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歧替他掖好被角,将叶云亭常用来记录想法的册子拿过来,道:“我看着你睡。”话落,又忍不住补上一句:“我的精神头,和你个三四回都还足得很,不需要午歇。”
说完别有意味地看着叶云亭,像是等着叶云亭不睡觉,他就好有借口将人压着云雨一番。
叶云亭:“……”
大约已经习惯了李凤歧的厚脸皮,以及在此事上的旺盛需求,叶云亭面无表情地闭上眼,说:“我睡了。”
说完果然再不理会李凤歧。
李凤歧勾唇轻笑,趁机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惹得身下的人睫羽轻颤,方才低笑着道:“睡吧,到时辰了我叫你。”
守着时辰,李凤歧在申时初将人叫了起来。
大约是耗费的精力太多,这一觉叶云亭睡得很沉,被李凤歧叫起来时,还有些迷迷瞪瞪,眼睛都睁不开。
李凤歧取来外裳,替他穿好。见他还是一脸困顿,又去拧了温帕子给他擦脸:“还想睡?要不你就别去了,我独自去也不妨碍。”
“不行,我得去看看。”叶云亭拍了拍脸颊,睁大眼睛,勉强振作了精神:“走吧,我们一起去。”
李凤歧见状无奈摇头,只能随着他出门。
到了外头,被冷风一吹,那点残存的睡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到了外城的广场时,那里已经人山人海,被来听审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杨不韪以及其他几人都被五花大绑,正跪在中央受所有百姓唾弃。
曹毅仁已经先一步赶到,外城之事是他主理,此时公审自然也交由他,叶云亭与李凤歧在左侧坐下旁听。除了他们之外,与杨不韪有些交情的将领们都来了。
因着二人出现,人群里一阵骚动。
原本面无表情的杨不韪,听到两人的名字,挣扎着转过身来,高声喊道:“王爷!我不服!”
李凤歧神色微冷:“你不服?勾结叛党是你亲口承认,你还要如何狡辩?”
“是,我是勾结了殷氏,但那并非我本意,我那是被逼无奈!”杨不韪目光扫过到场的将领,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这些年来,我为北疆鞠躬尽瘁,数次同王爷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王爷却因为私心,要让王妃顶替我的位置!”
他历数自叶云亭到北疆后,李凤歧对他的忽视:“王爷处事不公,叫我如何能忍?!若非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排挤打压,我何至于去投奔殷氏?!”
“是以我不服!我是勾结殷氏没错,但那是被逼无奈!用人唯亲乃是大忌,王爷便一点错都没有么?”
杨不韪声嘶力竭,字字泣血。虽然满嘴歪理,但那架势却仿佛自己才是无辜之人一般。
若是李凤歧被他的歪理绕进去,那日后一个用人唯亲的名声就跑不了,甚至连叶云亭的名声也会被连累,抹消他这些日子的心血。
但李凤歧怎可能会让他得逞?
他眼神微冷,安抚地拍了拍欲要开口反驳的叶云亭,起身走向杨不韪:“你觉得本王想让王妃顶替你的位置?”
杨不韪梗着脖子:“难道不是么?王爷处处都在替王妃铺路,而我不过是王妃垫脚石罢了。”他说完,目光恶意地看向其他人:“今日是我,来日就可能是在座的其他人。”
李凤歧却是嗤笑了一声,扫过众人各异的脸色,缓声道:“王妃还未到渭州,便与我里应外合,夺了殷家的金矿;到了渭州之后,逢西煌来犯,为了配合我灭掉西煌的计策,不顾自身安危在城外设法场,又为了安定民心,身先士卒跪了一个日夜,之后才有十万西煌被灭,而城中百姓无性命伤亡;外敌退却,城中却还有流民受雪灾之苦,他又自掏腰包开办制衣坊,收容流民。赶制出来的两批冬衣,都供给军中,却没有收一枚铜板。还有如今这外城建设……桩桩件件都有王妃出力。”
他垂眸看向杨不韪:“你觉得这是挡了你的路?是本王有意让王妃顶替你的位置?”
“王爷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妃无官职在身,按道理亦不能从仕,如今所作所为,不都是王爷一力支持?”杨不韪咬紧牙关恨声道。
李凤歧闻言嗤了一声,神色轻蔑:“朱烈,你来说,王妃立下的这些功劳,若是论功行赏,该如何赏?”
不防忽然被点名,朱烈思索了片刻道:“这都是大功,按军中章程,若是普通无品小将,凭借这些功劳,直接提拔做个从三品的都尉也是使得。除了擢升官职,还应有俸禄赏银等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