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韩蝉因殷氏陷入困境,为了自救,他才借用了赵家遗孤的身份,一是为了摆脱困境重得皇帝的信任。二则是为了利用皇帝的愧疚,为赵氏翻案。
皇帝不知道赵氏冤案背后代表着什么,他们却一清二楚。
当初老太医暗中将殿下被谋害的证据交给了太子太傅赵名泉,自己则站在明面揭发了二皇子谋害兄长的恶行。却不想成宗皇帝不仅没有严惩二皇子,反而将老太医控制了起来。得知消息的赵名泉意识到成宗皇帝的态度,没有再站出来。
紧接着,便是东宫走水,太子妃与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葬身火海。
先太子一脉彻底断绝。
成宗皇帝得知消息后大病一场,召来二皇子臭骂一顿,却并未替枉死者伸冤,而是顾忌皇室的名声、朝堂的稳定,亲手将凶手扶上了太子之位。
这是何其可笑?!
赵名泉刚正,意识到成宗皇帝已然放弃了身亡的大儿子,又几次反对立太子无效后,便毅然选择了辞官。那份证据则被他死死藏了起来,转为暗中寻机为先太子伸冤。
却没想到先帝狭隘记仇,恰又知晓赵名泉知道当年的事,掌权后直接安了个罪名,将赵氏满门灭尽。
赵氏冤案的背后,是先帝为了隐瞒弑兄恶行,制造冤案杀人灭口。
韩蝉之所以给自己安了个赵氏遗孤的身份,就是为了利用晓皇帝给赵家翻案,而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先帝罪行公之于众。???
先帝尚且得位不正,小皇帝是他的儿子,这龙椅又如何坐得安稳?
他们已经造好了势,联络好了起义军,只要寻了个借口,便能将小皇子从龙座上推下去。
至于这皇位要由谁来坐,就是韩蝉要操心的事了。
魏书青从未这么畅快过,是以对韩蝉的忧虑也并不以为然:“恐怕是胜利来的太快,你还没做好准备罢了。毕竟我们筹谋了这么些年,费了这么多的功夫……”
“与你说不明白。”韩蝉摇摇头,起身走出了茶室,站在廊下看外头的飞雪。
这些日子皇帝极少再来寻他,少数的两次,也是说些莫名的话,叫他心神不宁。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生出的焦躁情绪按下去,一遍遍回想着李踪最近的行为,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只是愧对他,迫切地与先帝割裂,想以此来讨好他罢了。
这也是他选择赵氏遗孤身份的目的。
他对这个一手教导长大的孩子太了解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以至于他年纪渐长之后,生出的不合时宜的小心思,也成为了他计划的一环。
“罢了,继续按计划行事吧。”
魏书青畅快一笑,起身朝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宗室跪求无果,先帝罪行被广为传开,坊间关于皇室的流言愈发不堪入耳,而与之相对的,风头正盛的永安王呼声也越来越高。
焦作在上京潜伏了这些时日,将其中的暗流看得清清楚楚。
“是时候回去了。”他叫小二给自己灌了一壶酒,当天下午就策马出京,往冀州赶去。
待他昼夜兼程赶到冀州时,发现城中百姓都讨论着先帝弑兄之事,气氛热火朝天。间或还有提到永安王方才是皇室正统的……
焦作神色微沉,这上京的消息,竟比他的马儿跑得还要快,说这背后没有推手他绝不相信。
策马入了都督府,不敢耽误时候,直接去见了王爷。
听闻焦作归来,正与一众官员将领议事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寻了个借口遣散了众人,召了焦作去书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