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她没问他怎么回来了,怎么进来的,什么都没问,就只是轻声说话。里包恩拉拉帽子,他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安安。
“这是?”
他让人在意大利那边送过来的,应该……可以缓解她身体的问题,也能让她延长一下生命,但只有一颗,他花了点心思才得到的。
“药。”他道。
“谢谢。”安安接过去,但并没有吃,而是拉开抽屉将它放进一个空瓶子里,里包恩动动唇想要说你可以现在就吃,终究没说出口。
“不用,不舒服的话,药对你有用。”
“嗯,没事的,习惯了。”
他还想问问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的少女绝不是真正的少女,具体什么情况,也许她不知道,也许她知道。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她身处当中,又有多少身不由己和绝望。
罢了,她说不说,他都会知道的。
“好好休息。”
“嗯,谢谢你,里包恩。”
里包恩走到窗台前,拉开窗户,离去之前回头看被窝里的少女,心念微动,忽然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今天吃了生日蛋糕,她的蛋糕和大家的不同,都没什么甜味,他尝了一口,不好吃,一点都不像生日蛋糕,那是人吃的生日蛋糕吗。
“没……”她在里包恩回眸中忽然改变说法,道:“听说西街那家有一款蓝莓小蛋糕很好吃。”
“嗯。”
里包恩这才回过头,从窗户跳下去。
r爷这是三楼啊!
她感觉里包恩可能会去买小蛋糕,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买不买得到,她想等他回来,却压不住身体的疲惫,渐渐睡着。
半梦半醒间听到有声音,她睁开眼,朝窗户那里看去,里包恩两只手捧着一个透明塑料盒装的小蛋糕,从窗户那进来,见她看过来,走过来将小蛋糕递给她。
其实她不能吃。
她知道,里包恩也知道。
但她想吃。
忽然。
她坐起来,揉揉头,接过小蛋糕和勺子,打开,里包恩又塞了一粒药在她手心。
明显和刚刚的那颗不同。
“吃吧,两个都吃。”
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安安不疑有他,吃下药,然后舀了一勺递到里包恩嘴边。
里包恩微怔,还是张开嘴接受她的投喂。
好甜,甜的齁得慌。
她眯起眼开心的笑,里包恩见状跟着心情也变得不错,安安和他一人一口吃完小蛋糕。
这还是她在这个世界过了十几年吃过口味最重的东西,而且是吃进肚子里的,有时候吃点口味重的都是尝尝在吐出来,她太难了。
虽然是甜的。
妈妈,我出息了,我吃到甜点了。
“真甜,你觉得呢。”
“嗯。”里包恩应一声,能不甜吗,他让人特别多放的。
她平时大概没这么放肆,难得放肆一回,就甜一些吧,平时已经那么苦了,没必要吃个生日蛋糕也这么苦。
“我回去了。”
里包恩吃完后走到窗户,他回头看去,安安和他挥挥手。
乘着月光,孩子一样男人忽然在离去之前说:
生日快乐。
——
之后的一段时间,和大家伙都熟悉起来,不管是阿纲他们,还是学校的孩子们,所以安安对上学很期待。不过因为身体问题,她没法每天去学校,一周五天大概能去三天,已经很不错了对她来说。
这日安安没去上学,休息一上午,下午先去了小公园一趟,然后往阿纲家走去。
前几天京子说在她不去学校的时候,要把当天的笔记给她,就在阿纲家会和好了。
她不需要笔记这种东西,但也不想辜负小姑娘一片心意,便同意了,今天没去学校,京子会照例去阿纲家给安安带笔记。
为什么不第二天给安安或者给云雀带回去呢,因为她想每天都看看漂亮妹妹啊也不敢让云雀做事啊。
安安自己也表示身体没事,有事会提前说,这才这样约定的。
今天还没有走到阿纲家门口,安安就看到阿纲家门口一大堆人,都穿着黑色制服,一看就很不好惹。
仿佛有预料一样,安安觉得应该是老熟人,这必须是老熟人。
她走上前,一堆黑色制服的人便拦住她。
大概没见过她,以为她走错了?
这不是迪诺第一次来阿纲家,只是安安第一次在这遇到他。
明显外面站着的肯定是迪诺的人,她还没笨到需要一直思索这是谁。
“抱歉,小姑娘,你……”
“啊,等等,你们……”
阿纲刚好回到家,在门口看到安安被一堆人围住,连忙跑了上来,将看起来特别有美女与野兽效果的安安解救出来,恰好这时迪诺从阿纲家里出来,见状走过来,还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他看到安安,怔了几秒。
这个女孩,长相记不太清,这股气质却是独一份的,他立马就想起当年他刚接管家族不久,里包恩作为他的家庭老师带他来到了日本,他在那时遇到过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就是这种气质。
他脱口而出少女名字之前,少女已经笑着和他打招呼了,“好久不见啊迪诺哥哥。”
怎么办,她手机里迪诺的巫女服想要戏份了。
“小千,真的是你!”
迪诺很是惊讶,他虽然认出安安,但估计安安大概率不记得他,她那个时候还小,也就几面之缘,怎么可能记得,谁知道竟然还是她先给自己打招呼。
她记得他!
这个认知让青年露出真诚单纯的笑,他显得开心极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她,更没想到她现在看起来还可以,当年他还以为小姑娘可能……
“嗯。”安安弯眼。
“你们认识啊?”
阿纲记得他们好像没在自己家里见过,原来是认识的吗?
“嗯,小千五岁我们就见过几次,没想到小千还记得。”
“没想到迪诺哥哥也记得我。”
那可不是,长相不记得,这种全世界只有一个的气质,还把他彩鱼抢了导致后面好长一段时间他被里包恩整得苦不堪言,能不记得吗。
听到两人的对话,阿纲拨开围在他门口的一堆人走到家里,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后他心里堵堵的。
她记得那么多人,就是不记得自己吗。
连见过两次的人都记得,不记得她第一个朋友吗。
明明…
回来之后,看安安和迪诺他们有说有笑,阿纲更闷闷不乐。
“纲同学,心情不太好吗?”
京子在和安安说完今天发生的好玩之事后,回头问阿纲,阿纲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安安听到他们说话也看过来,困惑的问:“阿纲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
为什么她觉得阿纲有点委屈。
京子伸了个懒腰,“我出去走走。”
然后拉着小春也出去,小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京子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和京子出去,然后迪诺拉着狱寺他们也离开了。
“咦,怎么突然都有事?”
安安疑惑。
连系统都看出来他们是为了安安和阿纲,安安却没意识到。
真是服了。
应该说,安安某些时候情商很高,某些时候情商就跟被狗吃了一样,完全没注意今天阿纲对她明显不对。
她脑子里就在想迪诺的巫女服和前不久阿纲的小裙子以及小时候雀哥穿的小裙子。
总觉得这个世界往奇奇怪怪的方向走了,为什么好几个都女装了,果然女装一时爽,一直女装一时爽。
她更加不知道阿纲在想什么,哪能注意今天阿纲有点委屈呢。
大家则是以为阿纲和她闹矛盾了,这会想办法将空间留给他们,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
“阿纲,你今天不舒服吗?”
“不是。”
阿纲知道自己这样不对,这也不像他,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干嘛这么在意她记不记得自己这件事,这之前明明想过,她不记得也好的。
可是,可是,她记得所有人却不记得自己这件事真的很让人在意啊。
“那怎么啦,有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哦。”
“嗯。”阿纲抬头看去,看到少女突然离得这么近,近在咫尺,连她耳边的碎发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嗯了声后就低下头,小声的问:“安安不记得了我吗。”
天!他,他怎么问出来了啊!
他不想的!是,是嘴巴自己动的手不是他!
“嗯?”安安失笑,看阿纲眼里带上了一层老母亲的怜爱,伸手揉揉阿纲的头,阿纲耳根红的滴血,听到安安清澈的声音缓缓的说:“怎么可能不记得阿纲呢,和阿纲重新相遇的第一眼,就认出阿纲了啊,那时候可是阿纲不记得我呢,我还记得阿纲还欠我一个小蛋糕哦。”
那天秋日祭,他说带小蛋糕给她的,但她没有再去学校,小蛋糕也再吃过。
阿纲睁大眼,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她记得,她真的记得!
“安安?你没说过。”
“是吗,我也没说过不记得啊,明明是一开始阿纲忘记我的。”
阿纲突然就很开心。
又有点抱歉,毕竟他一开始真的不太记得,然而在她这么说之后,他知道她是真的记得他。
她没有忘记他!
他想着,站起来找到箱子,打开箱子找到那张纸,走到安安身边坐下,“快看。”
安安接过泛黄的纸张,不禁一笑,“你还留着呢。”
她都不知道,阿纲竟然没扔,还给它带回来收了起来。
“其实是妈妈帮我收拾的。”
“但是你带回来的。”
安安打开自己本子,在上面扯下两张纸,一张递给阿纲,自己拿一张,叠了个纸飞机,阿纲见状也叠了一个,安安拉他到窗户前,将纸飞机放飞出去,阿纲跟着她动作放飞,
今天有风,纸飞机飞了二十多米才缓缓落地。
他侧目看向少女,少女侧颜绝美,像察觉自己的目光,她朝他看过来,露出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