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朔催马过去一瞧,发现倒在草丛里的是之前他在火头营见过的帮厨。
帮厨在这里,那个厨子应当也在才对。
封朔瞥了一眼倒在草丛里的秋葵,她额角沁出了血,一旁巴掌大的石块上也带着血,显然她是被人用石块砸到了头上。
“人还活着吗?”封朔问。
亲随探了探秋葵的鼻息,回道:“还有气。”
夜色掩盖了草丛被拨乱过的痕迹,封朔在马背上,视线比亲卫们开阔,借着火把的亮光,他猛然发现草丛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拖走过。
他翻身下马,接过亲随递来的火把,拨开草丛一路走到高一丈有余的木栅栏处。
果然在木栅栏下方发现一个大洞。
而栅栏外面的草丛似乎也有拖曳的压痕。
跟过来的亲随大骇,杂草遮掩下,在外面根本瞧不见这里有个可供两人同时钻出去的大洞。
封朔面色难看,脚在木栅栏上一蹬,直接翻到栅栏外。
他弃了火把,借着月光,沿着杂草被压倒的痕迹搜寻,步子轻巧得像大猫一样,没发出半点声响。
草丛后面便是胡杨林,封朔寻着压痕走了一段路,发现地上的压痕突然消失了。
他四下看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棵高大的胡杨树。
麻子脸就躲在那棵树后,他努力控制自己喘粗气的声音,警惕盯着后面,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姜言意在喊出那一声救命后,就被他一手刀砍晕了。
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到时候若是被抓了,大不了拿姜言意当人质。
只是他再次朝后面看去时,却发现方才找过来的年轻男子不见了人影。
麻子脸顿觉不妙,他高高举起手中匕首,小心翼翼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
树上一道黑影猛然坠下,封朔一脚踩在麻子脸头顶,落地时另一脚再一个回旋踢蹬在麻子脸胸口,麻子脸顿时整个人都倒飞出去,撞在一棵胡杨木上,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半条命几乎是没了。
封朔这才看了晕倒在树下的姜言意一眼,呼吸微微一窒。
她低垂着头,两鬓散落下来的碎发竟在凄美中透着一股妖娆,唇上并无多少血色,让人在怜惜之余莫名生出几分肆虐蹂躏的心思。
左脸五道鲜明的指印,衬着她苍白的肤色,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衣服的系带被扯断了两根,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个圆润的肩膀,海棠色的兜衣在外衫遮掩下若隐若现,虽连绣纹是什么都瞧不清楚,却更叫人浮想联翩。
那根纤细的红色系带一直延伸向她雪白的脖颈,只在乌发之后打了个脆弱的结。
月光透过林荫的缝隙照进来,她白瓷般的肌肤仿佛泛着光。
林中一声鸦啼惊得封朔回神,他赶紧收回视线,解下自己的披风,别过脸给姜言意围上,犹豫了一下才把人打横抱起。
耳根子在月色下红得惊人。
等一众亲随赶过来时,就见他们主子怀抱一人,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步流星往外走,只留下一句:“把里面的人绑回军营!”
亲随们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这么些年了,主子府上连只母雀儿都没有,他们还是头一回见主子这么抱人。
已到亥时,军营各大营房都不再见一丝亮光,只有各处哨楼和三脚高木架上的火盆里还燃着火把。
胡杨林营房这边的女人们见姜言意和秋葵一直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
“姜师傅和秋葵这个时间点还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吧?”一个女人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