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生轻声问道:“治风寒的药没有稍甜一些的吗?”
“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哪有药是甜的?甜的就不是药了,是糖水。”
胡太医正欲与他讲讲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就听小孩“嗯”了一声,问道:“吃完药后,能否吃一些甜的东西?“
“能是能,但是尽量不要。甜味会影响药效,若是风寒咳嗽得厉害,那就更不能吃了。”
“吃糖虽能缓解苦味,但会致使咳嗽加重,因人体质而异吧……怎么?你怕苦啊?”胡太医打趣的看来他一眼,似乎对于他怕苦是一件好玩的事。
陈秉生垂着眼没回答,半响才答了句谢谢。
他离开后,帮着胡太医整理药材的药童好奇的问:“刚才的那小孩是谁啊?”
胡太医道:“太子殿下身边的伴读,小小年纪就是个闷葫芦,少言寡语的,也不喜与人接触,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他今日倒是和我说了不少话,倒也稀奇……”
提起太子殿下,胡太医瞬间恍然大悟:“我还在琢磨着他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忘了殿下近日惹了风寒,只怕是替殿下问的,殿下怕苦怕得宫中的人都知道。”
药童笑道:“殿下今日怕是没有糖吃了。”
天渐渐黑了,夏日的晚风带着无端的燥热,秋晏端着熬好的药,兴冲冲道:“阿生,来,端着进去让殿下喝。正午使的什么法子,现在再使一遍。”
陈秉生淡淡的瞥了眼药,正午使的法子……威逼利诱?
今晚怕是不能再使了,有威逼,无利诱。
他将托盘端进去,魏舒倒是没有再闹,捧着碗一口喝了干净,吐着舌头皱着眉,苦哈哈伸手:“哥哥……糖!”
陈秉生看了眼摊在自己面前的手,偏开头道:“没有。”
魏舒瞪大眼:“没有?”
“嗯。”
“蜜饯呢?”
“也没有。”
魏舒呆怔半响:“什么都没有?”
“嗯。”
太子殿下哼了一声,灌了一大口水,躺在榻上背对着陈秉生。
她气鼓鼓的,看来是气得自闭了。
陈秉生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憋出一句话:“明日也什么都没有。”
魏舒的身体一僵,更气了。
陈秉生出了君卿殿的门,倚在柱梁上,抬头看着一片青蓝的天空,天空挂着一轮皎月,周围的光亮寥寥无几没有星星,有也极少。
不似他的家,那个地方夜晚虫鸣不绝于耳,萤火光亮伴随家火通明,抬头便可见满天星斗,低头便可闻野草芬芳。
青山隐在黑幕里,模糊的轮廓连绵不绝,那是一个安静和平的地方。
但是当铁骑踏入,就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