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生觉得,再不顺着毛撸一撸,魏舒怕是要被他给气死的。
傍晚时,魏舒又折返了回来。
将一个白玉小瓶子抛给他,陈秉生拔开木塞,一颗黑色的丸就滚在他的手心。
“皇上赌赢了,本宫就是喜欢你这张脸和这副身子。”
陈秉生愣了愣,魏舒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
“当然,我也想通了,人各有志。”
“既然皇上想要活命,也愿意做我的附庸。那么退位诏书就不必写了,你这么爱这个皇位就坐着吧,吃了这个,今后的一切由我把控。”
“这是什么?”
“化功散。”魏舒神色淡淡,眸子最深处闪过一丝扭曲的疯狂,“吃了它,不出三个时辰,你就会和一个普通人无异,手无缚鸡之力。”
陈秉生哑言,“挽卿……”
“要么就去死。”
陈秉生沉默地闻了闻黑丸,有些无奈,“挽卿,你这是在试探我吗?”
“我不留危险之人在我的身边,要么吃,要么死。”
奈何魏舒的神色相当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陈秉生试探的把黑丸放进嘴里,英俊的眉毛立刻就蹙了起来。
还真不是普通糖丸。
他想吐出来,魏舒的手却稳稳的拖住了他的下巴。
陈秉生反射条件的捂上了她冰凉的手掌,这体寒打母胎里带出来一样,才出门一会儿她就冻成这样。也所幸是魏舒的手掌让他分了心。
陈秉生还没来得及剃干净的微小的细胡茬在魏舒干燥又瘦的手心里轻蹭了下,就喉结一滑,咽了下去。
反应过来后,陈秉生无奈一笑,“你哄哄我不就好了,哪怕是毒药,朕也甘之如饴。”
“别皱眉,会不好看的。”
魏舒看着陈秉生这副拿他无可奈何又随意慵懒的样子,手心猛的发烫了起来。
“油嘴滑舌。”
魏舒猛的收回手,指尖仿佛才有了知觉,轻颤两下。
这陈秉生如今怎的这般没心没肺,还冲她笑?
“哪有。”陈秉生目光灼灼,细瘦的指节在劲袖下无处可藏,冷白的皮肤只有骨节处泛红,尽被纳入眼底。
他感受了片刻,哑言:“唔……挽卿,我现在应该是武功尽废了吗?”
“着急什么?等着便是。“
于是陈秉生就等着,魏舒冷眼看着。
果然不出一刻钟,他就有反应了。
剧烈的疼痛从腹中传来,仿佛是猛烈的山崩地裂,又似翻江倒海,一阵比一阵更甚。
现在虽是大冷天,但陈秉生额头冷汗岑岑,他实在忍不住,抱腹蜷在冷冰的榻上,硕大的身躯在座榻上窝着显得可怜又寒颤。
体内因为真气乱窜,额头密密汗珠,却被屋内地龙烘烤的更加燥热,一定很难受。
魏舒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陈秉生见状,无奈的勾起嘴角,“你别怕。”
魏舒反唇相讥,“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说完,她狠心的扭过头,待陈秉生没有丝毫力气瘫在那时,她才上前捏了捏陈秉生的手腕,果然一点劲道都没了。
“很好。”魏舒将他的手抛回去,那只手无力的垂在榻上。
“右丞相已除,位置空了出来,本宫代劳顶上。今后的日子,还请皇上多担待。“
说的冠冕堂皇。
无非是另类的摄政。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竟是互换了身份。
如今魏舒记忆错乱,但好像对前几世还是有些印象的。
莫不是她打心底里在怨恨自己摄政的那几年?
罢了罢了,如今自己无兵无权,一身武功被废,也没什么能抵抗的,由着她去。
魏舒快步走了出去,门再次被关上。
陈秉生满头大汗,愣是躺了半个时辰才缓过神来,大口喘着气对着空气唤着,“十一……”
如影子一般的人又凭空出现在了殿里。
“这到底是什么?”陈秉生拳头捏紧,喝了碗热水,“如果不是朕身体好,现在应该腹泻不止了。”
陈秉生原本以为她手中的只是个普通的糖丸。
硬要说有什么特殊的,那便是烧焦了,黑不拉几的,咬的还嘎嘣脆。
吃了才发现,这东西,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