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生试探道:“挽卿生气了?”
“啊?”
魏舒迷茫的转过头来,“为什么生气?”
陈秉生多看了几眼,突然觉得魏舒之前似乎并不是气的发抖的反应,犹豫道:“朕先前口无遮拦,惹得你生气了。”
魏舒摇摇头,“是我夺门而出让你误会了吗?”
嗯哼?
“你抖的很厉害。”陈秉生微微叹口气,“如果真的气不过,不若直接打我泄泄愤,在这儿喝闷酒还嘴硬可不像你。”
魏舒:“……”
此刻若是失忆的魏舒可能会反唇相讥,从前的魏舒又或许会斥责他这种不正经,絮絮叨叨的骂些类似于身体岂可用来开玩笑之类的话。
然而现在的魏舒只是看着他,缓缓地打了个酒嗝,既不恼也不气的样子。
“皇上说的都是对的,那些粗鄙之言都出自于我之口,何谈生你的气呢。”
陈秉生:“……”
这是堵上气了?
他轻轻捻上魏舒的手腕,腕心在酒单作用和他搓揉下变得粉粉的发红,然后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抖?”
“难道是害羞?”陈秉生猜测
“不算。”魏舒立马否决。
陈秉生轻笑,“粗不粗鄙朕不管,朕就在想,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到底是翟若兮的记忆还在作祟,还是……”
陈秉生用鼻尖贴着魏舒的鼻尖,发现这人既没有向后躲也没有推开他,只是眨了眨眼。
就仿佛是从前正经的魏舒和失忆后执拗的长公主的结合体,温柔又狡黠。
“还是其实就是你心里想过的?”
陈秉生从不质疑魏舒爱他这回事,但是他们都感情就像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一样,生活里没有太多的波澜,甚至也没有争吵。
陈秉生乐于宠,而魏舒所求的也少。
有时候陈秉生会想,有些人的爱意就是内敛不外露的吧,不会明目张胆的吃醋,也不会霸道的强求些什么。
直到魏舒失忆了,那些他从来没见过魏舒的样子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秉生喜欢从前的魏舒,但也欣喜于女子外露的一切情感。
仿佛是包容他感情的那汪清潭轻轻荡起了涟漪,一圈一圈的回应。
魏舒回贴着他的鼻尖,目光直勾勾的照在了陈秉生眼里,然后借着酒劲努力摒去了过于严肃正经的外壳,红扑扑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嗯,陈秉生,皇上,我……确实对你有很多意图不轨没有说出口。”
魏舒突然的坦诚让陈秉生有些意外。
从前的魏舒女扮男装,兢兢业业扮演一个好皇帝,未免过于知晓分寸,从来没有太多外露表示占有的情绪。
反倒是让翟若兮这一番折腾,暴露了她多年未诉之于口的小心思。
陈秉生这下来了劲,搓搓手,而后道:“那你以前想怎么样,你说说?”
魏舒看了他一眼,嬉笑道:“你现在怎么一副流氓样?”
陈秉生:“……”
怎么就还流氓了?
魏舒思忖片刻,低声道:
“其实现在想来还有些恍然,我想,我应该庆幸,她记忆里那个薄情寡义的皇帝并不是真正的你,那只是她的臆想。”
“当然,我也不是如想象中那般倒霉的女子。你对我知无不言,给予了最大的信任,即使在我逼宫的时候,你都还对我留有信任。”
话头突然正经了起来,但陈秉生压根压不下去心中的舒坦和雀跃,又道:
“因为没理由。倘若不是受魇,你没理由去掀翻这么一个完美的夫君。”
陈秉生上赶着不要脸的给自己贴金。
魏舒也被他逗笑了。
陈秉生双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反问一句:“难道不是么?”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秉生:“……”
这人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爱捉弄人?
“自然要听真话。”
“真的么?”魏舒还是不答,只是一味追问,似乎想听一个更坚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