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眼见着下面火光组成的画卷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是地图!
是大熙朝的版图!
山川,河流,城池!
从北疆急速向南推移。
最后,画卷全部展开。
一片黑茫茫的大地上,用灯火绘制了一幅完整的社稷山河。
灯火点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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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太后凤体欠安,前往北方禁苑行宫长住。
日次清晨,一辆宽大但外表装饰极为低调的马车,悄然来到城门前。
守门的统领上前盘查:“什么人?还没到开门的时间。”
车窗里,伸出一只手,将牌子晃了一眼。
统领慌忙低头后退,一挥手:“开门!”
马车便乘着晨雾,悄然离开了上京城。
朝中,到了皇上早朝的时辰。
然而,上面的皇座一直是空的。
而令人意外的是,自从入京后,一直十分低调的恒山四圣,今日来到了紫宸殿上。
余少川宣旨。
皇帝微服出巡,不宜惊动百姓,命朝廷与地方州郡一切如常。
朝中,由国师暂代日常,四圣辅佐,宇文将军执剑临朝,诛不肖。
宽大的马车,一路南下,避开北方冬日严寒,却行得十分缓慢。
沿途走走停停,若是遇上好风景的地方,就买下一间宅院,多住几日。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事先将一切打点妥当,不叫女主人操心半分。
阮清的小腹已经隆起,却精神出奇地好,即便挺着肚子,爬个小山,登个高,也不是什么问题。
谢迟沿途体察民情,查冤案,除贪官,倒是将皇帝做得比在禁宫中有意思多了。
他甚至有点迷上了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常常出门装怂,专等大鱼上钩。
之后,再当街当众来一个皇上驾到的戏码,听着满城百姓山呼万岁,再把贪官恶霸吓个半死。
阮清就扶着肚子,看着他装。
如此,冬天不知不觉过去,春天时,两人又慢悠悠地绕路回了上京,在宫中安静待产。
临盆这晚,阮清是头胎,生得辛苦。
谢迟在外面等了半天,听着她叫得揪心,忍不了了,硬是扒拉开拦在门口的嬷嬷,冲了进去。
“皇上,妇人生产见血,是大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