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凯莎便闻到丝丝奇怪的尘土味，似乎刚土里钻出来一般，她缓缓走到沉烺身边，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男人，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凯莎俯下身轻轻闻了闻沉烺身上的气息，不出预期，那股尘土味果然是出自沉烺什么，这老男人绝对是趁她不在的时间溜出去了。

“沉烺，我知道你没睡，跟我聊聊吧，发生什么事了？”

凯莎的语气平静，不是因为不担心，也不是因为不生气，是她无能为力，即便和沉烺争吵也解决不了任何事。

凯莎能猜到沉烺为何要瞒着她，无非就是怕她不同意，而明知她会不同意仍要如此去做，大概还是因为她的能力不足以解决掉要处理的问题吧，不然以沉烺懒散的性子，他怎会如此？

沉烺叹口气，重新睁开眼：“梅洛那边出事了，福阳叛变，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鹤熙坐镇梅洛天庭，超神学院你安排了孙悟空，凉冰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外人和你撕破脸，到底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担心有意外。”

“鹤熙？”

“嗯。”

关心则乱就没什么可指责的了，沉烺只是先知，又不是什么特殊物种，在特定时期无法保持冷静也正常。

凯莎的脸色缓和了些，她微微放柔声音道：“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我怕伱生气。”

“生气是指吃鹤熙的醋？我不会的。”

沉烺的话不出凯莎的预料，她真是无奈了，虽说女性天使的占有欲很强，但也没到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这样的事她根本不会介意。

凯莎俯下身啄了下沉烺的脸：“无所不知的先知大人想必一定懂得，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吧。”

“凯莎，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凯莎轻哼一声，算是收下了沉烺的许诺：“沉烺，你可以偏心，但不要让我察觉，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将我和鹤熙都哄得心情愉悦的应该不是问题。”

今天这件事，如果沉烺直接跟她说，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沉烺这么瞒着，她反而容易多想。

沉烺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凯莎脸色彻底恢复过来，她脱靴上床：“现在梅洛的情况如何？”

“华烨被放走了，但福阳被凉冰扣下了。”

“凉冰不交人？”

“嗯，她称福阳是她的战士，没有理由要被天使关押。”

“你允许了？”

沉烺点头：“福阳造成了大量天使昏迷，只剩下我的几名护卫和鹤熙还能抵御一阵子，而凉冰一兵未损，超神学院还需要天使守护，现在实在是没有兵力去和凉冰计较这件事。”

“然后呢？”

“我让她这两天该审审，该查查，在我们回去后我要得到一份满意的解释。”

凯莎闻言没有立即应答，她仔细思考着情况，这件事不大符合沉烺的处事作风啊，如果未来凉冰想护着福阳，完全可以说福阳跑了，这样一来今日之事就成了天使的哑巴亏，可沉烺是万万不吃亏的。

他是真的预测不到，还是另有后手呢？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福阳？杀了他？”

“不，太便宜他了，福阳受懒惰环浊清的诱导闯下大祸，仅仅处置福阳的话，岂不是让幕后真凶逍遥法外了。”

“狗咬狗？”

沉烺笑了，凯莎的思维就是快：“行动上浊清肯定不会选择捞福阳，但语言上大概会有些安抚，他能推测到我会玩这套，但安抚对于土生土长的傲慢环子民而言毫无用处，除了事实，他们不相信任何口头上的许诺。”

“沉烺，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浊清肯定比你更了解傲慢环，他难道会不知道安抚对福阳无用吗？如果这样直率的放弃福阳，福阳会扭头跟他对着干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会这么蠢？”

“福阳的思想里除了基因上带来的傲慢外，还有对我的憎恨，他不会为我所用，哪怕我放他一马。”

“为什么？是因为柏博尔？柏博尔已经逝去，他会这么执着？”

“设定上是这样的，科技造人理论上并不能完全算做人，他们的思维很大程度受限于创造者，我曾尝试过对福阳的思想进行改写，但效果甚微，福阳对我的警惕太高了。”

凯莎陷入沉思，如果福阳跟本无法违背思维的设定，那无论浊清救不救福阳，沉烺给不给福阳机会，福阳都不会选择弃暗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