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爷。”宁兰柔声唤道。

与此同时,魏泱也在挺立着打量她。

女子清柔的脸蛋上失了血色,潋滟着秋水的明眸纯澈如林间小鹿。

他不声不响,不动神色,在眸色的交锋中稳稳地占据上风。

内寝里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宁兰被他盯得心里发怵,却还要稳住心神向他示弱:“是妾身不好,让爷操心了。”

她说这话时,已是将自己的姿态摆到了最低点。

女子娇弱又明净,一颦一笑间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她还生着病,额间晶莹的汗珠半坠不坠的悬挂着,整个人虚浮不已地撑起了身子,无措地望向了魏铮。

魏铮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瞧见这一幕后只道:“别多想,安心养病。”

他心里虽惦记着魏国公府里的严如月和刑部的一大堆公务。

可他却没有在此时此刻离开梅园,而是撩开衣袍往罗汉榻旁的团凳上一坐。

魏铮想,宁兰出身不好,往日里只怕没少吃苦头。他既要了她的身子,并许诺了她荣华富贵、安稳日子,便该担负起自己应尽的责任来。

宁兰见他没有提脚就离去,心下高兴的同时,瞧见了内寝里空无一人。

她作势要翻身下榻,走到梨花木桌案旁替魏铮斟一杯茶水。边动作着,她嘴里还不忘道:“爷想喝什么茶水?”

魏铮本是心思沉沉,只低敛着眉目不曾言语,没有第一时间留意到宁兰的动作。

待女子如莺似啼的嗓音响起后,他才瞧见已亦步亦趋地走到梨花木桌旁的宁兰。

她仿佛是在忍着身上的痛意,一步步地走得极为缓慢,好不容易走到了梨花木桌旁,还要伸出那双莹白的皓腕去举起那一壶泡得满满的茶水。

可宁兰还在病中,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

她手腕里的气力并不足以支撑着她举起那沉重的茶盏。

这一幕映在魏铮的眼里,便是一个清弱如轻烟的女子,哪怕使不上力,也惦记着要为他斟茶倒水。

他有心于心不忍,想出声阻拦她一句。

却见梨花木桌案旁的宁兰已固执地举起了茶壶,那沉甸甸的份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