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她的眸中盈润着满满的泪意,霎那间便敛下了眉目里的神伤。

“我知晓了。”严如月说完这话,便钻身入了被衾,不再言语。

唐嬷嬷愣了半晌,只道:“夫人别伤心,世子爷早晚会来瞧您的。”

如今魏铮不过是还在生严如月的气,所以不肯来瞧她才是。

严如月躲在被衾之中,任凭两行清泪从眸中落下。

伤怮之时,她又忆起当初魏铮下帖子求娶她的时候那眸光熠熠的俊朗模样。

成婚三年,他将自己捧成了掌上明珠,悉心照料呵护着她。

严如月的婚后生活不止过的有多幸福,满京城的世家贵女有哪个不在私底下偷偷羡慕她的?

可偏偏造化弄人,成婚三年的无子的这一点“罪状”将她所有的好处都毁灭了。

宁兰的出现如一颗巨石沉入了池塘,将池塘里的鱼儿砸得没了喘息的余地。

汹涌的泪意将严如月的视线遮盖了个彻底,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道:“滚出去。”

唐嬷嬷立时瑟缩着身子躲了出去。

周氏派人来探望严如月,严如月却是躲在内寝里谁都不肯见。

甚至于连午膳和晚膳都只吃了一点点,实在没有胃口。

不得已唐嬷嬷只能进屋求着她用膳,并道:“夫人您想,宁姨娘总归是失了子嗣的,这事于我们而言自然有无尽的好处。”

她与严如月心里都清楚,假孕一说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假消息而已。

而宁兰却是当真怀上了子嗣,如今流产,对她们而言自然有说不尽的好处。

严如月却只是冷然着一张脸,只说:“这贱人哪里会有福分生下世子爷的孩子,若让我事先知晓了她有孕,我必然……”

余下的话语不必细说,以严如月的心性必定会想尽法子弄死宁兰肚子里的孩子。

唐嬷嬷只觉得失了宠的严如月性子愈发乖张孤僻,越来越不好相与了。

她这个奶嬷嬷都无法近身,更何况其余的丫鬟婆子?

夜里,魏铮仍是没有出现在清月阁里,严如月面无表情地用过了晚膳,之后便说要上榻安歇。

唐嬷嬷亲自守在临窗大炕上,时不时瞥向支摘窗外的迷蒙夜色,心里说不尽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