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是我啊。”他比比划划地想要介绍他自己,“咱俩以前都在钟表组装厂,你忘啦?你也去省城吗?”
看起来他似乎想要和我套个近乎,可他的开场白充满了毁灭性。
他甚至忘记了我的名字,只记得我是个二奶。
他的言论也引来了车上许多人回头望向我,而我依然面无表情,全程一言未发,只是将脸扭向窗外。
我能怎么办呢?在这里宣告我自己是无辜的?
那他只会再次搬出「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理由,把我再度推入泥潭。
他们全都病了。
还好我的墙已经筑了起来,我藏在一个封闭房间的角落之中,应该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的人生已经被完全毁灭,但至少要让亮娃的人生顺遂。
在满囤爹的面前,我甚至想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钱,这种觉悟都有了的话……还有什么工作是不能做的?
就像我说的,人的一生就是出售自己的过程。
不管是被冤枉成二奶、被打、被骂还是被辞退,统统都可以换来一笔钱。
当踏上省城的土地时,我才感觉自己好像还算活着,这里没有任何人会看我一眼,也没有任何人说着关于我的窃窃私语。
我打听到了省城最大的劳务市场,去现场碰了碰运气。
只可惜,大楼里那些正经招聘的摊位学历至少要高中,而在劳务市场外面开着面包车来拉人的包工头,大多都要力工、木工、电工,我两边都抓不住那根稻草,只是日复一日的在劳务市场徘徊。
就算偶尔有一些大姐来招女工,工资也只算十块一天不包吃住,我想了又想还是没有答应。
周围村镇的年轻人似乎都往省会里汇集,导致这里的人工比某些村镇还要便宜。
我住在八块钱一天的旅社里,和九个人同住一个房间,再加上一天三块钱吃饭,身上的一百块钱眼看就要见底了。
这天夜里,我拿着手上最后的十块钱盯着看了半天,知道若是我再不能找到好的工作,就只能去做些简单的活先生存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生存下来,那以后我也许……
等等……
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