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便走边开口:
“一则,元五策划这件事,便是想让我和皇家撕破脸。我若亲自去做,等于直面太子刘昱。”
“我自是不怕那伪君子,但是我不能让苦守边疆的十万儿郎知晓,不仅皇帝容不下我,连储君也容不下我。”
“到时候他们心底怎么想?是心寒他们为这样的国主戍守疆土,还是意识到他们听命于一个皇帝想置于死地的人?”
阿六轻喟一声:“的确如此,那十万人,也不全是奔着共赴国难而去的,有一部分,毕竟不是您一手带的亲兵。”
白明微继续道:“二则,我总要给韦家一个机会,不能叫韦家觉得,我是来与他们抢饭碗的,到时候韦大人还不得处处针对我?”
阿六轻笑:“姑娘英明,确实如此。”
白明微笑道:“且看着吧,宫里这会儿,热闹着呢!我不直接参与此事,但这棋盘,必须由我来操纵。”
她话音落下,身形消失在拐角处。
……
承明殿。
元贞帝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要不是那手里转着两颗檀木珠子,倒像是已经驾崩了似的。
刘尧站在一旁,微微垂着头。
秦丰业则在卖劲表演。
但见他情真意切,绘声绘色:“陛下,过了过了,过头了!那南安侯府虽然早已不成器,但是先辈是随咱们东陵皇帝打下江山的功臣。”
“初代南安侯被封侯的时候,东陵开国皇帝曾言,每一个侯爵,都是他左膀右臂的象征。”
“九殿下动手杀了南安侯府的公子,岂不是动手砍了开国皇帝左膀右臂的手指?这叫别的侯府怎么看?”
“他们会以为现在因为南安侯府落没了,皇家就这么不放在眼里。为了不成为第二个南安侯府,他们又会如何做?”
“到时候想必他们会忌惮皇家,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忠心,以免落到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这是极大的不安因素啊!”
刘尧听着秦丰业颠倒黑白,且耸人听闻的话。
血气方刚的他,多少有些忍不住。
他气得双拳紧握,恶狠狠地盯着秦丰业。
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扑上去把秦丰业按在地上摩擦。
元贞帝闻言,调整了一个姿势。
他依旧未把眼睛睁开:“那么,秦爱卿以为,应当如何?”
秦丰业小心翼翼谏言:“自然是,重惩九殿下,以安其他侯爵的心。”
“而说到底,此事也是因白府的姑娘而起,可见白府的姑娘真是不检点,根本就是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