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一身华贵锦袍的裴今宴端坐在椅子上,端着北燕国安国公的身份,实际上内心也是震惊不已——她怎么来了?难道是苏家和白云山庄有交情?
但就算有交情,自有苏学士派人来,怎么能让她来?
更何况她身旁没带下人,只身一人前往……难道她知晓白云庄主的真实身份!?
还有,她拎着木箱做什么?
裴今宴突然想起,苏明妆曾拿九转回春丹给母亲服用,九转回春丹不正是荒谷老人的杰作?
难道是她知晓荒谷老人身份?所以独自来为堂弟求药?路途遥远,她是怎么来的?母亲怎么能放心让她自己出来?
裴今宴少见的暗暗埋怨母亲。
他又想起松月寺时,那些猥琐贼人把她围在中央,他的心瞬间生生撕成数块!
因为这心情起伏,他意识到自己呼吸紊乱,急忙端起茶盏,借着喝茶之机,调整呼吸节奏——荒谷老人这里卧虎藏龙,他绝不能漏任何马脚,不能办砸差事!
好在,心情快速平静下来。
他垂眸,慢慢抿着茶——如果她知晓荒谷老人的身份,那多半就是来寻药的,为堂弟寻药。
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堂弟,却不断向婶母打探堂弟的情况,大费周章圆堂弟梦想,追着问他堂弟儿时往事,现在又不顾个人安危亲自跑来找荒谷老人求药。
如果这不是喜欢,那什么是喜欢?
他想相信她,也想欺骗自己,但现实摆在他眼前,让他如何相信?
还有,抛开她说不喜欢堂弟一事是真是假,只说……她也没表示过喜欢他。
……真是可笑又卑微啊。
人家不喜欢他,他却暗暗争风吃醋;明明证据确凿,又一次次心存侥幸。
也许……他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应该放手了。
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
她不喜欢他,他也别无办法。
一整碗的茶水,竟在不知不觉中喝光,裴今宴把茶碗放在桌上,俊朗的五官,失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