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妍对自己其实还是没有十成十的信心,在院子里不睡一直等着,就是怕等了很久都没能等到偷袭。
如今哨子迟迟没有响起,是不是那贼人终于放弃要对秋分和白露下手了?
她该高兴秋分和白露逃过一劫,还是自己说的话没能应验,之后的两天在城主府里怕是不会那么顺利了。
就是城主和奶嬷嬷这里,都不会太配合,凌沐妍不由开始发愁。
四更天,该是一个人最疲惫的时候,又困又累,盯梢的人是不是也瞌睡过去,所以才没动静?
若是如此,秋分和白露如今是不是出事了?
凌沐妍豁然起身,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她想要跑过去亲自看看,又怕打草惊蛇,把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再无迹可寻。
想了又想,她对春花吩咐道:“你们几个在外屋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春花应了,很快带着另外三个丫鬟退了出去。
凌沐妍等了一会,把门窗都关紧了,这才把黑珠子小心放在桌上,小声问道:“言公子,我有事想问你,能出来一下吗?”
她怕言恒听不见,还用指头点了点黑珠子。
黑珠子滚了两滚才停下,一道黑影从珠子里慢慢现身,从透明逐渐变得清晰。
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着凌沐妍,压迫感十足,让她不由紧张得咽了咽唾沫。
乌发随意落在肩头,并没有束发,显然突然被叫出来的,言恒微微蹙眉看了凌沐妍一眼,不悦地道:“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大半夜扰人清梦,我却是不会客气了。”
凌沐妍连忙点头,简略说了秋分和白露的事,怯生生地问道:“已经四更天了,要是我没看清楚,夸下海口,余下的两天怕是困难重重。”
言恒转过头,俊美的脸庞对着她,目光落在凌沐妍的脸上绕了一圈,这才开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紧要事,你这一惊一乍的,丝毫没当初凌家人的沉着和镇定。”
他抬了抬手,宽袖微微一抖,似是有些无奈地叹道:“也罢,你一个丫头,孤身一人又要照顾母亲,又要撑着操持家里,倒也不容易,没个长辈指点着,如今有些慌乱也是情有可原。”
言恒抬手,指尖在凌沐妍额头上一点。她还以为言恒的指头会穿过自己,谁知道额头却感觉到一股凉意,一触即去,不由愣住了。
“莫慌,你既然对城主说出口,就没有改口的余地了。相师金口玉言,不是因为每一句话都是对的,而是说出的话只能是对的。”
这话叫凌沐妍听得糊涂了,她一手捂着刚才被言恒点过的地方,只觉得慌乱的自己渐渐镇定下来,却依旧不解:“言公子的话叫我不明白了,说出的批语若是不对,难不成还能歪曲事实让它变成对的?”
“真是个榆木疙瘩,”言恒轻轻一叹,只得解释道:“相师并非圣人,怎么可能每句批语都是对的?若是有什么偏差的,只想法子圆过去就是了。”
幸好凌沐妍不傻,没被城主哄着非要说出时辰来,不然就算想圆都圆不回来。
“这才四更天,天色还没亮,晚上还没过去,你急什么呢?”言恒看向窗外,说道:“也罢,我这就亲自去跑一趟,总归要让你安心。”
凌沐妍不可能跑过去看看情况,没人能看见的言恒倒没这个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