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蔓蔓懵了,怔怔的看着杨国公,不可思议的开口:“家法?你要对我动家法?”“为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一下,我们国公府早晚要落个治家不严的名声,被人戳断脊梁骨!”杨国公口中的家法,乃是一根将近手腕粗的藤条。一藤条打下去,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能让人吃足苦头。杨国公平日里面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儿子,也就是杨蔓蔓的二哥和四弟身上,很少插手女儿的管教问题,自然也从未对杨蔓蔓动过什么家法。杨蔓蔓原本还以为杨国公不过是吓唬她,直到看到那藤条真的被拿过来时,才开始害怕起来。她扭头就要跑,可是却被杨国公让人抓住,直接按着跪在了地上。“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赶紧放开!”杨蔓蔓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直到第一下藤条抽下去的时候,她痛的脸色骤变,辱骂声才戛然而止。邹氏原本打定主意,今日不管杨蔓蔓的事情,可是在听到动家法后,又连忙跑了过来。看到杨蔓蔓真的挨了打,邹氏慌忙求情。只不过杨国公并没有理会她,又是一藤条抽了下去。杨蔓蔓面色煞白,咬牙大声开口:“你凭什么打我,我今日明明就是给咱们国公府争光了。那个该死的吕嫣,她自己不争气,不能让李征喜欢上她,关我什么事!”“你还敢在这里满口胡言,吕小姐回府之后都气晕了,吕太师最疼爱那个孙女,若不是为父一个劲赔礼道歉,恐怕吕家都要闹上朝堂了。”说着,杨国公又是一藤条狠狠打了下去。杨蔓蔓惨叫出声,可还是嘴硬争辩,“我没有,我和李征那是兄……”“还嘴硬!吕家和李家是世交,你去破坏他们的婚约,这不是上赶着让为父得罪他们两家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知轻重的女儿!”说着,杨国公挥舞藤条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杨蔓蔓惨叫连连,后背火辣辣的疼,虽然还想要争辩,可是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邹氏心疼不已,“老爷,够了,蔓蔓她已经知错了,您就别打了。”“今日必须打够二十藤条,谁也不许求情。”“二十?”邹氏惊住,慌忙开口 ,“老爷,不行了,咱们蔓蔓从小娇生惯养,她受不住的。”“受不住也得受,今日若是不好好的打她一顿,以正家风,我们国公府的声誉就保不住了。”“可是也不能……”“说不定还会连累卉儿的名声和她的亲事。”邹氏愣住,连累卉儿?真的会这么严重吗?杨蔓蔓整个人痛的发抖,看到愣住的邹氏,眼底再一次浮现出嫉恨。果然又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疼爱自己,可是始终都是把杨卉卉放在第一位!杨蔓蔓咬牙,虽然痛的冷汗直流,但心里面越发坚定,自己绝对不能因为什么狗屁家门声誉,变得和那些女子们一模一样。她杨蔓曼必须是最特别的,早晚有一天,她会让所有皇城女眷,包括杨卉卉,都羡慕嫉妒她!……“真的打了?”翌日,宁月阁,江岁宁看着碧云。“你是如何知道这消息的?”“回小姐,是听刚才来买衣裙的客人提到的,说是这件事情都已经传开了,国公府那边没有压下这消息,任由传了出去,听说足足二十藤条。”江岁宁挑眉,“看来杨国公也是被气急了。”三皇子府,丞相府,再加上一个太师府,麻烦临门。这种情况下,狠狠心打上二十藤条,再任由消息散开,保住家门严谨的名声,大概是杨国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小姐,昨日的事情奴婢都听喜儿说了,那个杨小姐挨打也是活该,对比之下,奴婢还是觉得吕小姐比较可怜。”而且,听说对方还针对小姐,如今被好好教训一顿,躺在家里出不了门也算是正好!江岁宁想了想,虽然杨国公狠狠的教训了杨蔓曼,可是丞相府那边倒是还没有什么动静,这件事情说到底也不是杨蔓蔓一个人的事,李征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虽然暂时没有听到什么解除婚约的消息,但这种风口浪尖,若是李征再惹出什么事情来,那两家就算关系再好,婚约也不可能继续维持下去。不过……与自己无关。比起杨蔓蔓,若真有闲心的话,她倒是更想关心一下韩念安,毕竟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动静了。但江岁宁并未让人去打听什么,离开宁月阁后,又去了一趟宁绣坊。绣坊之中一切如常,江岁宁查看了一下库房,里面存放着她前段时间让人购买的大量生丝。“小姐,咱们绣坊生意不错,绣娘们也都是做刺绣生意,买丝线和布料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买这么多的生丝啊?”绣坊管事云娘问道。虽然生丝送过来的时候,她按照小姐的吩咐,让人仔细的存放在这库房里面,但是她还是不明白,买这么多生丝做什么。“我听说今年养蚕的人不多,想着后面生丝的价格也许会涨,所以买一批,看看能否赚个差价。”江岁宁语气随意,似乎真的只是随便一试。然而她心里面却记得很清楚,就在几天之后,运送生丝的官船会出问题,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皇城之中的生丝价格飞涨。买完田庄后,她手中剩下的余钱不多,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赚一笔。而此刻,另一边,常宁侯府。韩念安依旧躺在柴房之中,整个人还穿着原先的那身衣裙,脸上满是脏污,就连指甲缝中都嵌了不少黑泥,这般模样,若是躺在街边,定然会让人以为是乞丐疯妇。送饭的婢女瞧着,都忍不住目露嫌弃。注意到婢女的目光,韩念安一言不发。若换在往日,她早就跳脚了,可是现在她却生生忍住了。这段日子,韩念安一直咬牙憋着一股劲,只想要等到端午日,那是她接下来唯一的机会。而在这之前,所有人的嘲笑和嫌弃,甚至是那有些馊了的饭菜,她都顾不得了。韩念安就这么熬着,等着,终于又过了几日。端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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