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心下疑怪。
萧言舟既然命人退下,怎么还会有人敢贸然入内?
然见赵全与萧言舟都没有什么反应,她只得将这一丝疑惑压下。
宫女快走到桌前时,赵全呵止了她。
“做什么,不知道陛下在用膳吗?”
谢蘅芜刚咬下一口糕点,闻言不由自主瞥向身旁的萧言舟。
他依旧捧着那碗粥,慢条斯理用着。
玉碗上的手比碗胎还要白上几分,指根翠色玉戒更显这双手苍白,其下青色筋络隐约蜿蜒着,一径没入袖中。
就算是喝粥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做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谢蘅芜飞快收回视线,默默嚼了几口糕点。
“启禀陛下,婢子有要事相禀,这才失仪闯入,还请陛下恕罪。”
宫女跪拜下去,声线轻柔却无端带着韧劲,不卑不亢。
谢蘅芜瞧了宫女一眼。
毕竟自昨日入宫,她见到的宫人,除了赵全之外,便没有不怕萧言舟的。
哪怕是前来接引她的掌事女史,见到萧言舟的轿子,都怕得如同鹌鹑。
她心里好奇,打量间,似有寒芒一闪而过。
谢蘅芜眉头轻蹙,以为是错觉。
萧言舟放下玉碗,接过赵全递来的帕子擦着手,淡声:“说来听听。”
宫女应是,缓缓:“回禀陛下,是……”
她忽然暴起,袖中寒光乍现,原是藏了柄匕首!
但见她身形鬼魅般接近萧言舟,匕首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弧线,直指萧言舟心口。
宫女面色阴鸷,恨声:“去死吧!”
谢蘅芜怔了一会儿,身体比头脑先反应过来。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了萧言舟身上。
而想象中的痛意并未传来,谢蘅芜回过头,发现那假扮成宫女的刺客已倒在血泊中,她心口处插着的,正是用来行凶的匕首。
刺客尚且瞪大双目,面上流露出强烈的恨意与不甘心。
谢蘅芜心头一颤,随后才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面庞流下。
她抬手,摸了满指血红。
谢蘅芜怔怔瞧着,只觉手脚冰凉,浑身都没了力气。
她再怎么冷静,也不过是被养在深闺的闺秀,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
忽而腰间一紧,一只手覆在她目前
“还不快处理了。”
头顶的男声依旧语调平直,丝毫没有被这变故影响。
谢蘅芜听着赵全匆忙应声,不一会儿就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入内,随即传来拖行的声音。
她听着,忍不住想象那幅场景。
萧言舟垂目,怀中人白皙面颊染血,无端添了妖冶,而她身体轻颤,似是受惊的小鹿般引人怜惜。
他不自觉紧了紧箍着她腰间的手,漫不经心想。
有些瘦了。
宫人们处理这种事早已娴熟,很快偏殿里除了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外,便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萧言舟这才挪开了挡在谢蘅芜目前的手。
“怎么,你很担心孤会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