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觉得是这般道理,也慢慢冷静下来。
她并不怨萧言舟隐瞒,谁都有想隐瞒的时候,就连自己……不也瞒过他吗?何况他今夜如此问了,便一定知道她会起疑。
大概他早有要告诉自己的打算。
谢蘅芜如此想着,缓缓垂眼,抬手回抱住了身旁人的腰身。
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世,她已没有什么细究的欲望了,甚至如今发现真相临近时,心底还有一些恐惧。
她害怕……自己所谓的亲生父母,是故意抛下她的。
若真相如此,她宁愿自己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谢蘅芜闭眸,靠在萧言舟怀中,迫使自己再次入睡。
能够遇见他,已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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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数日,崔露秾照常都在下午时分到拾翠宫与谢蘅芜对弈几局。
说是教,其实也没有多少教学的成分。
头一日之后,她们二人几乎都不再说话,但无声的硝烟却在棋局上弥漫。两人互不相容,偶尔对视时,都能看见对方眼中未尽的凌厉。
崔露秾与谢蘅芜都明白,对方不好对付。
崔露秾面上不起波澜,捏着棋子的指节处却微微泛起了白色。
这几天里,崔露秾一直在想谢蘅芜与她说过的话。
她也想让自己忘记这些妖言,但每每入夜时,那一字一句,便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来。
那些问题……早在她尚且豆蔻之时便已经询问过父亲。
父亲说她只是个女子,女子不需要做太多,也不需要知晓太多。
明明她不输父亲的任何一位学生,却只能困于后宅,与她母亲一般,在此劳碌终身吗……
但他们又说,皇后是不一样的,皇后是一国之母,与寻常后宅夫人有天壤之别。
她信以为真,于是皇后之位,又成了她新的目标。
可现在……
萧言舟眼里不曾有她,若真要坐上皇后,也只能以崔氏大权威逼。萧言舟那样性子的帝王,一定不会喜欢被威胁。
若崔氏能一直不倒便也罢了……
她那姑母,就是做了太后,似乎也没什么分别。姑母也被困住了,纵使权利滔天,她也无法走出这宫城。
崔露秾心乱如麻,不住想着,自己是否真的还有必要继续争夺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