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草木皆有灵性,这不是句空话。
不说一些奇石古木,哪怕一具尸体,一旦聚齐天时地利人和,都能重新诞生灵性。
所以在咱们这地界,自古以来,就有拜祭山石草木,奉为神明,祈求庇佑的习惯。
可那都是找人仔细挑选过,然后经过官家敕封,才能够拜祭。
即便没经过敕封,那也得找有能耐的人,是不是就去看一眼,保证不出差错。就这,这类所谓的神明也只是野神。
就跟当年的白娘娘一个样。
可这些人呢,啥都不懂,就敢乱来,还是拜祭的一棵吊死过人,下边还埋着两个跟他们有仇的夫妻的老槐树。
本来这老槐树就是用来疏导散除傩戏夫妻的阴煞怨气的,七十多年来,怕是早就有了灵性。
现在好了,被这些人这么一拜祭,这树要是想成精,又没有官家敕封,就只能从这些人身上找补了。
还祈求庇佑?
没被这树吸干就不错了。
我跟王浑各自忙活起来。
他不知道从哪儿又掏出了那根脏兮兮的大棒子,上面贴满了黄符,而后脚踏奇异步伐,开始绕着老槐树不断走动,嘴里咿咿呀呀的念叨着咒语。
随着手里的棒子不断挥动,围绕在老槐树四周的阴煞之气,还真被他给一点点的引走了,就想纱线被纺纱锤牵引走了似的。
等他离开一段距离,他手一挥,那棒子上的符箓立马飘散出去,滋啦一声引燃,伴随着阴煞之气化作灰烬。
而后他又折了回来,不断重复这样的操作。
我则是找了柄铁铲,对着石碑使起劲来。
一铲子下去,铁铲没入泥土一小截儿。
我眉头一皱。
这石碑是刚埋下去的,就这两天的事儿,周围的泥土应该很松软才对。
可我这一铲子下去,发现这地硬得跟石头一样。
将那一小撮土撬了起来,拿到眼前仔细一瞅,只见里边惨咋着粘稠的猩红,像草木根茎,又像密密麻麻的血管,将泥土完全粘合在一起。
不仅如此,上边还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
我心头一阵沉重,继续开始铲土。
可挖了一会儿后,我又停了下来。
这石碑超乎我想象的大,也比我想象的要埋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