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宁说完了对不起好像还没打算离开,她唇角的笑,稍纵即逝,而后又用很愧疚的语气、相当同情的目光,“她粗心大意,我当时看见都替你感觉到耳朵疼。”

“而且你耳朵都是陈年旧伤了,平日里还是要多爱护多珍惜。”

江稚听完江岁宁说的话,渐渐明白了她的意图,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江岁宁这么聪明,到底是继承了江北山还有她的母亲。

江稚并不需要沈律言对她的歉疚,她这只耳朵的伤,原本就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笑了下,“是啊,陈年旧伤了。”

已经很多年了。

绑匪打在她脸上的耳光和那天沈律言在她脸上落下的那巴掌比起来,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现在想想,沈律言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真的更痛一些。

江稚缓过神来,唇角的笑意有些苍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一想还真有点后悔,从前的鲁莽和天真。”

江岁宁倒是没料到江稚这么轻松,被拆穿了竟然一点都不慌张。

“人年纪小的时候,总是会莽撞一些的。”江岁宁面无表情说完该说的话,目光转到了沈律言的脸上,她看不穿他在想什么,是喜是怒,晦暗不明。

江岁宁不相信沈律言一点都不生气,她更不信江稚没有误导沈律言,是他害她耳朵丧失了听力这件事。

她咬了咬牙,犹不死心,“我真的挺愧疚的,以前在学校里他们说了你耳朵不太好,但是我和你也不是多熟悉的关系,这么多年过去我那天确实也忘了。”

“如果我记得起来,我当时就让楚黛好好给你道歉了。”

江稚觉得很好笑,江岁宁何必一遍遍在沈律言面前提醒他。

“我收到了你的歉意,可以了吗?”

“你不生气就好。”

“我不生气。”

江岁宁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重重捏着手里的酒杯,冷眼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沉默了许久。

江稚端起酒杯,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她对他笑,“你听见了吗?我的耳朵和你没关系,所以你不用再对我愧疚,不用那样照顾我。”

沈律言心里出奇的平静,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她的伤利用了。

他抬手,拇指轻轻将她的发丝撩至耳后,指尖在她软白的耳垂停留片刻,柔和的眼神里仿佛存着一丝怜惜:“很早以前,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江稚一怔,随后轻描淡写:“和你一样,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