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起这些人的时候她眼睛都有着光。
医生笑着点点头,顿了顿,问起来:“那现在呢?有哪些事情让你觉得不高兴?”
江稚沉默了会儿,她低下头,认真想了想:“很多事情都让我很痛苦。”
问题的根源到底在哪里呢?现在好像已经找不出来了。
她的痛苦到底是从和沈律言相遇的那天开始,还是和沈律言结婚的那天呢?
江稚眼睛已经红了,她忽然说:“我结婚了。”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眶里的泪毫无征兆的落下,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大概已经淌满了泪,她想像刚才那样笑,但是又笑不出来,“我很喜欢我的丈夫,但是他不爱我。”
她抬起脸,眼睛里盛着可怜兮兮的水光,她下意识攥着医生的袖口,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浮萍,“他一点都不爱我,他说话总是很伤人,对我也特别的冷酷。”
“但是我好像也没有资格埋怨他,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是说好的无关爱情。”
“我太贪心了。”
“我真的好贪心的,我想要他的爱,得不到就开始责怪他,可能真的都是我的错,我作茧自缚。”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她以为早就过去的事情还沉积在她心里,再度提起还是痛彻心扉。
让她想要嚎啕大哭。
“他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初恋。”
“他不会爱我了,至少不会像曾经爱着她一样的爱着我。”
“我喜欢他很久很久了,你知道吗他最先认识的人也是我,是我救了他,是我和他约定好的,但是他认错人了,听起来是不是很狗血?”
医生什么都没有,只是静静听着,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让她把沉疴在心底的痛处都发泄出来。
江稚说出来之后心里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憋得慌。
过了会儿,医生用纸巾帮她擦了擦泪,“你对他到底是不甘心,还是你依然很爱他呢?”
找到症结,才能对症下药,慢慢治愈。
江稚想了想,“都有吧。”
她哭了一通,眼泪挥发了大部分的痛苦,她顶着又红又肿的眼睛:“我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他不肯放我走,但是待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又痛又酸,他好像看不见我的痛苦一样,只想折断我的翅膀把我留在他身边,直到他厌倦的那一天。”
江稚说完擦了擦眼泪:“我现在说完心里舒服多了。”
她确实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虽然还不到如释重负的程度,但也没有先前那般死气沉沉。
八百块钱的诊疗费,用来倾诉,也很值得。
江稚还不知道她在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