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揭穿了这个秘密,顾嫦缨必然会惊慌失措。
岂料她淡淡睨着顾钧,一手搭在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大哥今日相邀,难不成只是想对我说这些空口无凭的话?”
“不承认?”顾钧冷笑,“你身边那对双生子,就是凌峰山的匪寇余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苦心积虑想隐瞒的,总有被人钻漏洞的时候。”
所以是千里千寻的身份被人察觉了?
顾嫦缨停下手指上的动作,“你要如何?”
顾钧以为顾嫦缨示弱,心下一喜,面上浮起傲慢冷笑,言语间不经意带上了对顾嫦缨居高临下的轻鄙。
“你应当清楚此事东窗事发是何后果,能保住性命已是奢侈。”
“你若是识时务,将手底下所有权利转交给我,再向父亲告知你放弃争夺那个位置,自请贬去矿山,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哈……哈哈哈……”
出乎顾钧意料,顾嫦缨抬手捂着脸,竟是低笑出声来。
他脸色一变,“你笑什么?”
顾嫦缨好整以暇的支肘,抬指抵着眉心,视线斜睨着顾钧,“顾钧,还以为你有多大出息,拿着此事威胁我,居然想说的只有这些?”
顾钧一怒,猛地起身指向她,“都这个境地了你居然还有脸笑出来,你疯了不成?”
“疯?我怎么就疯了?”
顾嫦缨一摊手,歪头看着他,“是我去浊扬清光复顾家商铺,让银钱如流水进了我顾家银库,你顾钧浑身上下新添的东西哪样不是我赚的钱。”
“至于商队……大哥,你比我多了多吃了十几年饭,怎还如此天真。”她嗤笑,“都玩上争权夺利的戏码了,难道我动手前还要客客气气地问你能否动手再扇你一巴掌?”
“若真要论,还真是你的问题。若非你与顾鸿联手出的臭点子,事情还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顾钧听完怒极反笑,“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间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你顾常这般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依旧放任自己疯狂的疯子。”
他死死盯着顾嫦缨,“我给你三天时间,届时你若不答应……”
“咱们就走着瞧。”
顾嫦缨恍若不觉地端起已经发凉的茶水,持着茶盖的手腕忽然一振,只听到疾射破空一声疾响,茶盖化作利刃般的锐利直朝顾钧而去。
顾钧刚要离开,耳畔听见‘嗖’的一声,余光中似有什么东西擦着脸疾射而过,他脚步一顿。
脸颊一股火辣的急痛顿时传来,他视线错愕的看着眼前错过自己,几乎完整镶嵌进他面前墙里的茶盖,嘴唇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