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所长办公室出来,梁平就像在他周围装了监控一样,立刻给他来了电话。
“干吗呢还不过来?”
韩章无语:“我说过去了吗?你随随便便就抽调?”
对方“嗨”了声:“别这样,老熟人了,这点忙还不帮吗?”
“详细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梁平一听他问这个,知道他这算是答应下来了,忙道:“出来了出来了!不出所料,死者死前曾遭受过暴力性侵害,但DNA比对后没有发现凶手犯罪记录。后脑有钝器伤,怀疑是玻璃杯或者花瓶之类的玻璃器皿造成的,但这不是致命伤,死因是窒息,舌骨都断了,典型扼颈机械窒息死亡,死后抛尸入水。十根手指是死后被利器砍下来的。根据这个胃容物检查,发现胃部充盈,有饭粒,酱瓜等物,怀疑死者是吃完早饭三小时后被杀的。根据牙齿磨损程度,推断死者年龄应该在20至30岁之间。”
“死亡时间有变动吗?”尸表检验毕竟不比解剖检验,有许多尸体内部的问题是只有通过解剖才能发现的。
“昨天上午九点到十点,这是白鹭同志算了很久,多方综合考量才报给我的时间,应该是不会错了。”
“那组鞋印呢?知道什么鞋没?”
“痕检科还在查,目前就三个线索,42码的脚,身高175CM左右,体重65公斤。”
韩章本来在往外走,闻言猛地刹住脚步,一股寒意无声地席卷全身。
“你再说一遍?”他紧紧握着手机。
梁平虽觉奇怪,但还是又复述了一遍。
韩章抿了抿唇:“我这里有一组鞋印,别的案子里的,你让痕检科对一下是不是同一双鞋。”他快步往自己办公桌走去,“不说了,我马上传给你。”
挂掉电话,他没再看手机一眼。
从电脑里调出大学城内衣贼的档案,再将那组在刘娟家阳台上找到的鞋印发送给梁平,前后不过两分钟。
可之后等待的时间却分外煎熬。
——我就心里还挺慌的,觉得我这次没事,不代表别人也没事儿,要是因为我没报警让这贼胆子越来越大了,那我不是办坏事了嘛。
脑海里想起刘娟那时候说的话,韩章眉头紧锁,最糟糕的假设便是内衣贼作案再升级,成了强奸杀人。
如果不及时制止,演变为连环杀人犯也不是没可能。
韩章咬着牙,视线紧盯屏幕。
十分钟后,梁平发来信息。
【对上了】
最糟糕的假设成真了。
韩章双拳紧握,一下子控制不住捶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其余人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他。
马晓晓看他脸色不好,小心问道:“韩哥你怎么了?”
韩章抬起头看向她,眼里杀气腾腾,简直像只恶鬼一般,把小姑娘吓得够呛。
“韩,韩哥?”
“把那个内衣贼的卷宗找出来,我要带到区刑队去。”
马晓晓愣了愣,随即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
韩章实在忍不住,拿着烟和打火机去外面抽了。期间梁平打电话给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他只说很快过去,电话里说不清,啪地就给挂了。
一根烟抽完,再进屋的时候马晓晓已经把卷宗准备好。韩章拿着就走,等到了区刑队又马不停蹄与梁平分析案情,将两案线索合一。
“真的只是犯罪升级吗?”梁平对着白板上用磁铁吸着的一众资料穷皱眉。
韩章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觉得两人有感情纠葛?”
“根据经验,这类案件大多伴随着感情纠葛。扼颈本身就是一种激情杀人的标志,加上毁容和砍掉手指这两个动作,既可以让我们无法轻易得知死者身份,又进行了一种情感的宣泄。”
忙乎到半夜,很多人还没下班,困了就在桌上趴一会儿,实在不行就死命灌浓茶咖啡,可谓分秒必争。
韩章也觉得累,他不是铁人,难免也会有吃不消的时候。
这种时候他就去外面抽烟,抽烟赛神仙。
吐着烟圈,韩章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然后就看到林春舟给他打的两个未接电话。
可能打电话找不到他,还往他手机上发了条信息。
【韩警官,请问查到死者身份信息了吗?】
韩章嘴角扯了抹冷笑,单手回拨过去,对方几乎立马就接起来了。
“喂,我……”
韩章不客气地打断:“你问这么多干吗?想听猎奇故事?”
“……”那头静了静,韩章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正要挂电话,就听对方道,“死者左手手背上是不是有颗梅花形的痦子?”
韩章瞳孔猛缩,语气一下严厉起来:“你怎么知道?”
林春舟的声音近似呢喃:“真的是她。”
显然他也是刚刚确认。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昨天早上我……”林春舟慢慢将女孩的事原原本本,一丝不漏地告诉了对方。
“你说她不是本市人?”
“对,说要买票回家。”
“你有她手机号吗?”现在手机都是实名认证,有了手机号,就能查明死者身份了。
“为了防骚扰,我们现在都看不到顾客手机号了,有加密技术。要想知道手机号,还是需要找网约车平台。”
“操,把这茬忘了。”韩章咒骂一声,“她昨天几点叫的车?目的地哪里?”
“七点,第一单,目的地是火车站。”
“行,我知道了。”这线索来得突然却及时,简直是天降甘霖,叫韩章雀跃不已,“你明天有空来区刑队做个笔录,谢了朋友,我先去忙了。”
林春舟还想告诉他女孩的手机可能在凶手手里,话都到喉咙口了,电话一下给挂断了。
他垂眸看着手机:“真是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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