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点点头:“嗯,是出了点事。”
难得的,蒋瓛冲马贵漏出笑容,只是被马贵看在心里,却有些发毛。
“哦哦,那蒋指挥你忙。”
蒋瓛点头,然后淡淡开口道:“马郎中,这些年没少受到燕王和文侍郎的提携吧?”
“啊?”
马贵楞在原地,目光有些惊恐,还没来得及回答,肋部就被人脚尖离地的架了起来。
“干,干什么?蒋大人?”马贵惊呼道。
他身子在剧烈挣扎,全身扑簌簌颤抖,瞳孔骤然紧缩,不敢置信又带着几分惶恐的看着蒋瓛。
“蒋,蒋大人,您是不是,是不是……”
“唔唔。”
一团布匹,被锦衣卫小旗塞入马贵嘴巴中。
蒋瓛冷冷看着他:“马大人你是忠的,不过皇爷说,你既然想忠于他人,那就去死吧。”
“马大人应该知道皇爷,不喜欢两面三刀的人。”
“唔,唔!”马贵的身子在剧烈的挣扎,眼睛瞪的很大,嘴巴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
想解释,可锦衣卫根本不给他开口。
蒋瓛挥手,而后,一根细长的铁丝,从马贵脖颈缠绕而过!
马贵全身在激颤,呜呜的支棱叫声越来越大。眼球都要凸出来,哀求蒋放自己一马。
锦衣卫小旗双手勒着铁丝的两端,手臂肌肉瞬间暴起。
马贵脸色瞬间狰狞起来,双目瞪大,眼中写满了恐惧,白色的眼球上全是血丝,双脚在下扑棱着,双手朝后乱抓着。
哀叫声越来越小,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马贵面庞涨红,青筋暴凸,渐渐地,脚下的挣扎越来越小,手臂缓缓落下,双目带着后悔、不甘,眼珠如同死鱼一样瞪大。
他是兵部武选司,是手握升迁权柄的从四品官,就算死,他也该光明正大,该接受三法司审判。
可皇帝没给他这个机会。
蒋瓛嗤笑的看他一眼:“耽误时间。”
本来要先去料理文豫章的,谁知道半路遇到马贵,那就省的麻烦了。
“马大人,你该感谢皇爷,他老人家放了你家人,你就庆幸吧。”
蒋瓛挥了挥手,对身旁锦衣卫小旗道:“去,给他送回家吧,算是便宜他了,还能留个全家,有人就不会这么走运了,呵。”
蒋瓛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多年前他亲手办了胡惟庸大案,杀人,他是专业的。
天空的雨越来越大,蒋瓛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触摸在腰口的绣春刀上。
“老伙计,咱门去杀人吧。”
……
文豫章府邸。
文豫章请来了许多和尚,在给自家儿子亡魂超度。
老人们说,缺了身躯的人,要入土,就必须要超度,否则死不瞑目。
他不想自家儿子死不瞑目。
今天朱元璋大寿,他甚至连为自己儿子披麻戴孝的权利都没有,他只是穿了一身白衣,静静的敲着木鱼,心诚的为自己儿子亡魂超度。
“儿,外面那群人,都闭嘴了,没人敢站出来。”
“你爹现在就等着三法司升堂了,那时候,就是姓朱的那小子,给你陪葬之日!”
“没有人能挡住爹,淮西勋贵都不行!”
“大义,哈哈,啥是大义?百姓认为的大义,那就是大义!百姓认为姓朱的该死,那就该死!”
“他死定了,此案已经越来越大,爹已经在外面放出风声了,渔轮的风向矛头,都已经偏向咱门了!”
“儿子,你听到了吗?民间的百姓们,都在为你鸣冤,都在唾骂指责那姓朱的!”
“他离死不远了!如此恶毒的杀人犯,若是不死,天理难容!”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
文豫章敲着木鱼,只是心,却难以平静下来。
仇恨、怨毒、狠辣等各种情绪交织在眼中,令他有些扭曲,有些亢奋!
“老,老爷……吃点面吧。”
儿媳洪氏端着面走来,面容有些憔悴,也带了几分自责。
文豫章是真爱这个儿媳的,见到她忐忑不安的脸,摇头道:“大仇还没报,吃不下。”
“老爷。”洪氏柔声道,“人是铁,饭是钢,吃了饭,才有力气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