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听见楚嘉禾在外面跟谁撂了一句:
“娘娘这回总算拉了一橛硬的。”
这一招也果然奏效,说忆秦娥当晚上就搬回来住了。
他还是从石怀玉嘴里知道这消息的。
那天一早,石怀玉就跑到他办公室,屁股朝椅子上一坐,就再没起来蹦跳过。
“咋了?茄子让霜打了?”他故意问。
“哎,你说你个薛桂生,凭什么要这样制裁忆秦娥呢?”
“咋了,罚了几千块钱心痛了?”
“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
“是脸面的事。有关大秦腔的颜面。”
“这么严重?”
“不是吗?忆秦娥是什么人,你能这样去制裁?传出去,对你薛桂生能有什么好处?轻者是滥施淫威,重者就是迫害人才。”
“我就迫害了,咋了。她是省秦的人,就得遵守省秦的规章制度。这里没有特殊职工。”
“难道……难道忆秦娥,就没有她的特殊性?”
“太特殊了,其他人怎么办?”
“像忆秦娥这样的台柱子,你有几个?秦腔界有几个?你不护着、捧着,让她多睡睡懒觉、养养精神,一旦累垮了怎么办?”
“你咋前后就操心着忆秦娥睡觉的事。难道她除了睡觉,就再没别的事要干了吗?”
这句话倒是把石怀玉顶得有些尴尬起来。
薛桂生接着说:“还嫌我没有捧着、护着。还要怎么捧着护着?你都应该好好算算,一个剧团培养一个主角的成本,到底有多大。就这样涣散下去,团还办不办?戏还演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