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一张蓝色的,材质光滑而厚重的纸,白无一本来昏昏沉沉地,但当他的视线真正接触到纸张上所描绘内容的时候,便立刻把身体撑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北极星。
“……这是……”
“我考虑过用一些别的方式进行此赠与,但最终,经过判定,这种形式已经是最适合且安全的了,我并没有将所有结构都展现在这张蓝图上,那些内容即便画出,你们也……不,总之,这是作为我幸存的一种奖励吧。”
幽幽的蓝光比起之前的猩红显得出奇平静,但吐出的话语却是比起之前一切交谈都要震撼白无一的心灵:
“交给您便是给予了您这份知识的处置权,虽然我认为以您的智力并不能理解上面的内容,但您在团队中的领导作用和核心地位毋庸置疑,阿赫罗梅耶夫先生虽然也是一位出色的……船员,但他过于高尚,以至于几乎脱离了现实,我担忧他为一些阴谋诡计所裹挟欺骗,总归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说着,它甚至一点点展开了自己的核心,那被玻璃所包裹的核心在幽幽蓝光下显得精妙而脆弱,像是一枚规则的水晶一样。
“你果然……”
“嘘。”
机器发出噤声的“声音”。
渺渺太空中一处无人的行星上能发生什么阴谋诡计呢?即便副本会继续进行下去,即便安德烈有些时候的确过于果断,他在这星球上会遭受的损害也不该被如此形容。
会如此形容那些斯拉夫军官的性格的,只有知道他、以及白无一等人真正处于怎样一种处境的角色。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了,我本该按照按劳分配的基本原则给予个人较为合适的奖赏,但很可惜……您毫无疑问是值得同情的,但也值得羡艳,请尽可能充分地利用您依然敏感的胆怯与逻辑吧,这一切在任何世界中都能抵达安全的结局,只是,不一定完美。”
“有遗憾是正常的?”
白无一眨巴眨巴眼,把蓝图给大概率嗷嗷待哺的专家组那边凑了过去,他不是完全没有尝试去解读,而是确实完全看不懂,说不定安德烈那种有工程经验的人还能看明白一点……也罢:
“我也没想过万事能顺顺利利,起码旁边的人能管住就行了……这次听说也有个很好……不,不太好讨论这个话题吗?总之有个好人因为一些原因死掉了,我能做到的就是减少这些原因和不成为这些原因罢了。”
戴夫·施密特的事,白无一并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知道有那么一位为大家进行了奉献的好人,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死掉了。
……他见过类似的场景,需要确保的是没有类似的事第二次在他面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