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除掉有几只手外,还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有几个显压表,中间突出一个用胶木包住的小手柄,这是一个电门开关。坐在桌子左边上的人用一只右手握住这只手柄。
街头行人们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切似的,他们继续聊着天,走着路。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汽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几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迅速下车,动作麻利地将他塞进了车内。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周围的人群尚未反应过来,汽车已经启动了引擎,疾驰而去。
部分光线照在斑驳的木桌上,可以看得出这儿有几只手或手腕,那儿只看到几只手指,以及用手指夹住的香烟,一缕缕青烟冉冉上升。
在审讯者的后面,地下室后墙跟前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坐在木桌前面,面对着墙壁,在他前面放着一套录音机。有一只很小的绿灯亮着,虽然录音机的卷轴并没有动。
除掉呼吸声外,地下室内非常寂静。所有的人都把袖子高高卷起,他们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地下室里的气味几乎使人窒息,充满着汗水、铁锈、发霉、烟草以及人们排出来的各种臭味。仅仅是后者,已足够使人恶心,即使最强壮的人也忍不住,更何况还有恐惧和痛苦的折磨。
坐在中间的终于说话了,语调很文明、和善并带些诱骗的味道。
“听着,我可怜的维克多,你一定得告诉我们。虽然不一定现在就说,但是最后你一定会说的。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人,我们佩服你,但是你也不能再支持多久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不是吗?现在怎样才能使你减轻痛苦,这你自己知道,到最后伱还是会说出来的。维克多,没有一个人能支撑到底的,那么你为什么现在不说呢?说出来以后,你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休息,没有人再来打扰你了……”
椅子里的人抬起满脸伤痕的脸向着灯光,脸上的汗闪闪发亮。他两眼紧闭。这副面孔对着桌子和面前的一片黑暗停了一会儿,嘴巴张开好像要说话。一小堆呕吐物从嘴里涌出来,滴滴答答地挂在胸前,流到地上一摊呕吐物中,头又耷拉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头蓬松的乱发摇来摇去,似乎算作一种回答。
桌子后面的声音又开始了。
“维克多,听我说,你是一个硬汉子。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已经打破我们这里的记录了。但即使这样,你也是不能再坚持下去的,而我们却能够坚持。如果需要,我们可以让你活着,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的活下去。因此你为什么不说呢?现在是科学时代,有药物,你是懂的。现在第三阶段已经结束了,比这更好的待遇不会再有了。因此,你为什么还不说呢?我们明白你的想法,我们也知道肉体折磨是什么滋味,而这些小夹钳子……你知道它们会继续干下去。你要告诉我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是受那里的指使?”
男人的脑袋耷拉在胸前,左右摇来摇去。就好像他那闭着的眼睛在检视夹在他的身体上的小钳子,而钳子那锯齿般的齿牙紧紧的夹着他的身体。
“我,我是因为正义,所有,有正义感的人,都,都会那么做的……这是为了正义,为了讨回属于我们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