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钟。
龚凡是疼醒的。
半夜疼醒了不知道几次,想睡睡不了,各种捏爆脑袋都没有用。
无论是沉睡,还是清醒。
就是疼,疼的他受不了。
疼的想把身上每一块血肉都撕成碎片,骨头碾压成粉末。
恨不得彻底消失。
他是罪魂鼎。
一遍又一遍的人生,一次次提醒了他,他到底是什么。
混乱的记忆画面,当下真实的自己。
反复折磨着他。
于是。
早上醒来后,他已经维持不了死鱼眼的形状了。
只有满目古井无波的平静在眼底暗潮汹涌,以及看不清前路不知终点的死寂。
死亡都不是终点的话。
他还能如何。
哒哒哒。
龚凡打开了手机,控制着颤抖的手,搜索他想要的答案。
度娘:疼的受不了了,死也没用怎么办?
度娘:
1. 采取药物治疗。
2. 根据病症就医,积极采取治疗手段
3. 转移注意力,做喜欢的事,等待药物发挥作用。
“嗯,有点道理。”
刷牙洗脸,避开血肉,下楼吃饭。
大吃特吃,疯狂吃到吐了也不能停。
就像度娘说的。
药物对他没有用。
那就做喜欢的事,转移注意力。
龚凡抱着饭桶,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口一口面无表情吃进了嘴里。
半个小时后,他已经吃了三桶,嘴角满是胃部撑破后溢出来的血迹。
可他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眼神也毫无波动。
他疯了。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但不是那种可以宣泄后平静下来的疯。
而是一种承受不了,被迫承受痛苦,只能痛苦继续活着,连死都不能解脱的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