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扭曲的爱

萧远暮冷眼看他,用行动告诉赵无眠答案,眼神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砍他。

“你如果不捏,我也不会……”

“恩?”

“……抱歉。”

萧远暮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望着前方,只给赵无眠露个后脑勺。

赵无眠心底琢磨着萧远暮既然这么不情愿他对她目前的样子想入非非……那他就非要给她个教训不可。

他的小心眼可是与紫衣,洛朝烟一脉相传。

“你在想怎么报复我?我越不想干什么,你就越想让我干什么?”萧远暮没有回头,嗓音忽的传来。

赵无眠沉默,片刻才说:“你会读心吗?”

“只是会读你的心。”

“不愧是妖女,即便不屑做这种事,也能轻易掌握对男人杀伤力最大的话。”

“知道你喜欢听这话,才故意说给你听罢了……喜欢吗?”

“不是真心实意,我不要。”

“我从不讨好别人,唯独对你投其所好。”

“……”

“对本座心动了?”

“我如果现在亲你,你会不会揍我?”

“会。”

啵~

赵无眠俯下身,在萧远暮粉雕玉琢的侧脸亲了下,“那就揍吧,只不过我会躲……”

嘭————

赵无眠被掀翻在地,自马背栽落。

“铛铛铛~嘿~要说那未明侯,善使横刀,刀名无恨,承自先帝……”

赵无眠牵着马,走进叙州城内,迎面便听街边有乐师弹着琵琶,唱着刚改编不久的小曲儿。

雨势浓密,天色阴沉,不时有雷声骤响,只有些许日光在黑云最远端垂洒,好似白暮笼罩此处,因此面前一道长街,两侧商铺楼阁皆是灯火通明,早早便点上灯,嘈嘈杂杂,行人撑伞走在道旁,没几人注意到赵无眠与萧远暮。

萧远暮下了马,也撑起伞,四处打量几眼,道:“叙州在蜀地排不上号,却还有三十余万人口,想找一个重伤逃遁的尼姑怕是不易。”

“城里有庙吗?”

“有,但观云舒不傻,即便躲进庙中,陈期远依旧如若无人之境。”

赵无眠微微颔首,也是这个想法,观云舒若在城内养伤,陈期远定然会去潜入寺庙打探……

“瞎猜也不是办法。”

赵无眠牵着马寻至叙州城内的侦缉司分部,招呼人一块找。

但观云舒没找到,西凉八骏的线索倒是有。

驻守在叙州城内的侦缉司探子面露喜意,道:

“我们驻守在叙州的人手不足,西凉八骏虽不是侯爷对手,但在西凉也是常年虎踞的悍匪,八人中,三人皆是宗师,这已是极为了不得的战斗力,翻遍这镇子也找不到几位宗师,最强者,乃是绰号‘一刀狂客’的马一刀,因此我们还在琢磨要不要求援,恰好侯爷来此……”

赵无眠眉梢紧蹙,“还有什么线索?”

那探子回忆少许,“几个大老爷们,却带着柄有些女儿气的油纸伞,绑在马侧……他们也不像撑伞的人啊,而且只有一把,貌似是半道捡来的……”

赵无眠眼神当即冷冽几分,语气沉下,“捡来的还是抢来的?”

探子被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卑职不知……”

“他们在哪?”

……

西凉八骏的确是为杀观云舒而来,当时观云舒出京后,先回小西天一趟报了平安,就转头往西凉闯荡……西凉与晋地毗邻,相距不远,那时候老七老八正在抢劫,自然便被观云舒随手杀了……其余六人那时候不在,虽不知是福是祸,这事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因此他们循着线索一路追着观云舒南下,结果连观云舒人都没见着,就快放弃时听说观云舒与人打起来,还受了重伤,当即跟闻着血的狼似的一路紧追,来至叙州……

他们盘腿坐在抢来的院子内,大口大口咬着烤羊腿,院落不大,六匹马绑在院外,垂首吃草,一柄天青色的油纸伞被随意绑在马腹,依稀可见伞面竹纹。

屋内有被一刀封喉的尸首,乃是这别院的住户。

‘一刀狂客’马一刀撕咬着羊腿,道:“近些日子,也没收到什么指示,我们不由分说为寻仇跑至蜀地,也不知是否错过教主任务。”

西凉八骏出身西域,在西凉闯荡,本是圣教安插进中原江湖的暗桩之一……此次来蜀地,也算私心作祟。

八人感情不错,精通合击之术,自然很少有间隙。

言谈间,趴在墙边放风的老五忽的惊声开口,“诶!别吃了!有人来……”

话音未落,忽有异响骤然自院外传来。

飒飒————

极为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在雨中划过一道尖啸,刹那间,一抹银光擦过老五脖颈,带起一抹飞溅血光,后余势不减洞穿别院的二层小楼墙壁,钉入屋内画像上,刀柄不断震颤,发出‘嗡嗡’细响,细细看去,乃是一柄横刀。

众人皆是面露错愕,只听‘噗通’一声,老五的尸首自墙沿落下,摔在地上,这才让他们回过神来,惊骇之余面露狠色,提起刀便冲出院外。

“汪汪汪——”

院外乃是一处幽深长街,少有人烟,但方才那刀的阵势太大,惊得有人养在院内的狗不断狂吠。

有人站在二楼露台,推开窗户,朝此地看来。

却见长街最深处,一男子戴着斗笠自雨幕阴影中缓缓显出身形,看不清面容,单单露着下巴,气氛冷寂肃杀。

斗笠客看向马腹侧边绑着的油纸伞,认出这就是观云舒的伞,冷冷问:“这伞……你们从何而来?”

几人面面相觑,自知这斗笠客貌似是观云舒的援军,平日与老五感情最好的老六当即脸色一狠,“当然是从死人的身上捡……”

呛铛————

斗笠客一撩披风,露出腰后剑柄,剑光骤然飞掠,宛若雨中惊鸿,眨眼掠过丈余距离,在二楼露台悄声观望的看客只瞧一抹银光一闪而逝,继而那巷口尽头的斗笠客便骤然消失不见,转而竟是忽然出现在西凉八骏身后。

赵无眠一手提着带着血花的长剑,另一只手解开捆住油纸伞的绳子,握住伞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