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陵容心里倒是有个怀疑的人选——那就是宝鹃,但她却不敢直言,只能借着衣服的遮挡,对照水比了个手势。
照水看到手势,立刻便磕了个头,“皇上,莞贵人,小主入宫之后,便吩咐宝鹃管着一些生活上的杂事,入了冬之后,便也顺便管着增添炭火的事情,若是她接近炭火,是最不容易引人怀疑的。”
“好好盘问盘问,若是不招,扔进慎刑司。”皇上云淡风轻的下令,言语间充满了不在意。
苏培盛是个劳碌命,只能又弯腰应了,忙不迭的跑出宫去,再次提审宝鹃。
陵容此时跪的有些久了,她不适的皱了皱眉毛,却被甄嬛抓住,“安答应可是心有不满?皇上和本小主失子,怎么查都不为过的。”
“回莞贵人的话,嫔妾没有,只是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才......”
“安答应今日还去咸福宫和敬嫔叙话,面色红润,倒是未曾见到有不适之态。”甄嬛倒是不给陵容找借口的机会,这个小答应靠着学她念诗,得了皇上几天恩宠,又趁着她小产,将皇上勾到了乐道堂。
今日又三番两次顶撞,甚至问讯两句就敢露出不满的神色,若是不教训一番,委实难解心头之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更重要的是,她的宫中有麝香,很有可能就是害了自己孩子的真凶。这个女人心机深沉,还装作和眉姐姐关系要好,却将麝香放进常熙堂,将她和眉姐姐两个皇上的新宠同时打压,当真是一番好算计。
甄嬛也清楚,凭借安陵容根本不足以做到这些,但她此时认定安陵容是宫中某位“大人物”的打手,便也不在意是否会冤枉了安陵容。
“莞贵人,嫔妾只是跪的有些久了,膝盖有些疼痛......”陵容想起皇上仍在,后续的话只能咽下,不敢再抱怨跪着之事。
“安答应,皇嗣是主子,虽被人害了,却仍容不得你轻视半分,”甄嬛双手扶上皇上的手臂,“嫔妾只是心疼孩子,只是为他查明暗害之事,却要被如此折辱。”
“莞莞说的没错,朕的孩子,便是主子。答应安氏,对主子不敬,莞莞是皇嗣之母,便由你来为孩子讨回公道吧。”
陵容愣在了原地,她甚至忘记了膝盖上令人难耐的疼痛,皇上确实薄情至极,为了讨自己喜欢的妃子开心,是完全不介意拿他人做筏子的,甚至因为他是皇帝,无论什么惩罚,陵容也只能乖乖谢恩。
“嫔妾听闻,这世间上有一种最为虔诚的祈祷方式,便是磕长头,五体投地,一礼一赞,如法作观,功德始大。”甄嬛朱唇轻启,吐出的话却比这冬日还要冰冷,“此举一来表明安答应的虔诚之心,又能为逝去的孩子祈福,是至诚至善之事,安答应可愿意?”
陵容知道这礼佛的方式最为崇信,是很多信仰之人的礼佛方式,但人行此礼为信仰、为诚心,何曾把这事当作惩罚来用。她忍不住看了皇上一眼,渴求最信神佛的皇上能出言制止,但却未曾想到,皇上竟是缓缓点了点头。
陵容闭上了眼,她心中长叹口气,却也知道皇上不会驳了甄嬛的提议,与其闹起来惹人厌烦,不如顺从。
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安陵容又怎能拒绝的了。
又跪了不知多久,苏培盛终于审完了宝鹃回来,他一进碎玉轩的门,就立刻开口,“皇上,莞贵人,那宝鹃已经承认了麝香是她放进去的,本来她不肯说出幕后主使,被奴才用慎刑司一吓,就立刻吐露了实话。”
“好了苏公公,莫要卖关子了。”甄嬛听见查出幕后主使,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她催着苏培盛说出幕后主使,却没想到答案让她浑身失了力气,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宝鹃招认,是沈贵人在给安小主送银炭的时候交予她的,她其实早就藏在了篓子底下,但是安答应只在皇上来的时候才用些银炭,因此直到现在还未用完。”
陵容也着实没想到,这幕后主使竟然算到这种地步,就连宝鹃的说辞都已经为她安排好了,甚至无需去慎刑司走上一遭,就将这害人子嗣的黑锅又扣回沈眉庄头上。
即使是如此人证,甄嬛也仍旧不信,她始终认为那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眉姐姐,是绝对不会害她的。
“皇上,眉姐姐心思纯善,定然不会残害嫔妾,定是这奴婢栽赃于她。”
甄嬛的神情激动,但皇上却没有更多的表情变化,陵容跪在下面,看着这二人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