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足足一夜,皇后也没有听到恬嫔小产的消息。
明明淳贵人已经派人过来,说已经将那花粉送进了内室,恬嫔却仍旧安好,着实叫人费解。
皇后虽是擅长医术,但到底没有给恬嫔把过脉,不能确定她的真实脉象。
有那么一瞬间,皇后娘娘都开始觉得,是不是恬嫔发现了自己与淳贵人的算计,提前做了些准备。
毕竟枯草热症这种东西,很难立刻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若是提前用了药……只怕作用也不会有初次那般明显。
皇后长叹了口气,最近她总觉得诸事不顺,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小人。
只不过她嘴上信佛,心里却是不信的,根本不会做什么求神拜佛保平安的事儿。
况且,剪秋日日都替自己去佛堂诵经拜佛,若是诚心有用,自己的大阿哥不会离开,自己也不会不得皇上宠爱,空有个皇后的名头。
“娘娘,可是头痛?”剪秋为皇后娘娘束发,一眼便瞧见了皇后娘娘愁眉不展,“昨夜淳贵人动了手,章太医又在储秀宫坐镇,此时想必已经得手,只等着被人发现呢。”
剪秋这般安慰,却没有换来皇后娘娘愁容消解,她暂缓了梳发的动作,“天色尚早,奴婢去储秀宫打听一下消息吧,若是未曾得手,还能再添一把火。”
“罢了,此时都未有消息,只怕淳贵人已经失败了。
若你再动手,定会被守株待兔之人抓住,不如徐徐图之。”
“是,娘娘。”剪秋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她心中还是想为皇后娘娘排忧解难,但片刻之后便压下了这些心思,专注为皇后娘娘束发。
只不过今日请安虽然已经免了,还是有人在一大早便赶来了景仁宫。
皇后到正厅时,章弥与何桉鸣两位太医,还有恬嫔身边的桑儿已经等候多时了。
待皇后娘娘开口询问,桑儿便迫不及待将查到的事情一一告知皇后,窗框上的花粉,窗边的花瓣,以及被人故意推开的窗户,无一不是在佐证有人蓄意谋害。
其实还有一事,就是章太医有意在茶中下了药,但何桉鸣没有将此事告诉桑儿与皇后娘娘,只是悄悄告诉了奉命来看望恬嫔的苏培盛。
皇后娘娘是不可信任的,何桉鸣早就看的清楚,自然不会把什么证据都交给皇后。
“这些本宫都会查明,眼下最重要的是,恬嫔与皇嗣可还安好?”皇后满脸担忧地看向章弥,只可惜章弥摇了摇头,把目光又投给了何桉鸣。
“章太医昨夜睡得沉,是微臣为恬嫔娘娘诊脉的。”何桉鸣行了个礼,“入室花粉极多,叫恬嫔娘娘面上喉间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肿胀。
为了不叫恬嫔娘娘继续受害,已经连夜送回了延禧宫。”
“你们动作倒是利落。”皇后娘娘语气瞧不出喜怒,但何桉鸣却立刻拱手行礼,说着微臣僭越了。
“罢了,你也是担忧恬嫔与皇嗣,这个决定并无不妥。”皇后并没有斥责何桉鸣,毕竟事急从权,即便是皇上也不会惩罚的。
但是规矩该强调还是要强调,不然后宫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所幸何桉鸣是个认真听训的,皇后此时倒也不至于太过气恼,但如今唯一难办的,就是恬嫔回了延禧宫,想找到机会对付她就更加困难了。
淳贵人这个不中用的,事儿没有办成也就算了,还要自己帮她再擦一次屁股。
短短两天之内接连失利,若早如此,还不如叫曹琴默去做这次的事情。
皇后此时颇有些懊恼,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来不及了,还不如想些办法弥补。
“此事本宫已经知晓,会叫欣贵人配合着,一同查清楚做下此事的人到底是谁。”
“奴婢替我们小主谢过皇后娘娘。”桑儿立刻便行了礼,皇后不欲多留几人,便叫他们各自散去了。
在众人离开后不久,章太医便重新回到了景仁宫,拜见皇后娘娘。
“昨夜究竟如何情状你细细说来,章太医,本宫可不希望听到谎话,你应该明白。”
“微臣明白,只不过......”章弥迟疑了一瞬,还是将昨夜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微臣给何桉鸣下了药,睡过去的却是微臣自己,只怕他已经知晓微臣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