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叫陵容等太久,敬贵妃便说服了皇上,准备在宫中办一场水陆法会。
那些所谓的高僧陆陆续续又来了,只不过他们上一次来,还在说惠贵人的胎儿是鬼胎,这一次也带不来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接连诵经七日之后,太后的病情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了。
皇上眼见着这般伤财也没能起到任何效果,心中的怒气便升腾了起来,但他也不好对着好心的敬贵妃发火,只能一直隐忍着,独自在养心殿不见任何人。
陵容也不急着去皇上面前“献上”偏方,毕竟这人在气头上,自己去找没准儿还要受到责骂。
敬贵妃惹出来的事儿,还是由敬贵妃解决为妙。
在那些高僧离开宫中的前一日,恬嫔终于成功在皇后宫中放入了引鸟的香料。
受到香味的吸引,陆陆续续有不少鸟儿在景仁宫上空盘旋。但许是因为天气阴沉,那些鸟儿飞得极低,偶尔还会投下一些鸟屎,令景仁宫的洒扫丫鬟叫苦不迭。
陵容的承乾宫与景仁宫相近,在院内就能看见景仁宫上逐渐增多的鸟儿。
不过恬嫔这香虽好,就是散的快了些,聚在一起的鸟儿只是在景仁宫上面飞了不到半炷香,就纷纷离开了。
但这景象却叫许多人瞧见了,尤其是那些皇后一党之人,都说这是百鸟朝凤,证明皇宫之中,唯有太后与皇后二人是为真凤命格。
这种传言充斥着浓浓的说书味道,仿佛下一秒皇后就要飞升仙界了。
只可惜,这两个有“真凤”命格的人,一个疾病缠身无法起身,一个坏事做尽无法出殿,若凤命就是这般模样,还有谁敢要啊。
但陵容的目的,并非命格而是夺运。
很快,关于皇后夺取太后命格及运势的传言便也扩散开来。
起初,只是少数几个人讨论着,但在陵容的有意纵容之下,很快便席卷整个后宫。
第二日时,流言就已经甚嚣尘上,皇上在养心殿都已经听闻了。
流言这般过分,却无人加以制止,自然是协理六宫之事的人的过错。
皇上在咸福宫见敬贵妃与陵容时,面色就十分不好,他几乎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纵容,只不过压下流言是要紧之事,便未曾立刻追究敬贵妃与陵容的过错。
“源头查的如何了?”
陵容与敬贵妃相视一眼,敬贵妃立刻带着些许歉意开口,“皇上,臣妾与晟妹妹还未查到究竟是何人造谣与传谣。
但晟妹妹已经处理了几个人,相信能够震慑一二,叫众人不再敢胡乱议论。”
“如今太后病重,朕不希望这些传言影响到太后的恢复。
无论这传言是谁搞出来的,今日之内必须制止,若是你二人做不到,这协理六宫之权不要也罢。”
皇上的语气可谓极重,看来是太后身体久久不愈,叫他的心情愈发急躁了。
但是协理六宫之权可是个好东西,陵容可不愿意失去,不过这流言皇上已经知道了,如今平息就是了,源头在自己这里,掐断自是不难。
敬贵妃呐呐应是,她向来不会拒绝皇上的要求,哪怕这事儿并不好做,也会硬着头皮去完成。
但陵容不同,没办法完成的事儿就是没办法,硬着头皮也没用。
“皇上,这次的传言虽然过于大胆,但臣妾觉得,应该将高僧或是钦天监找来问上一问为好。”
”怎得,你也信了这谣言?“
皇上的语气分辨不出喜怒,但陵容却知道,皇上越是面无表情就越是气恼,她立刻起身行礼,方才继续开口回应,”臣妾自然是不信这种谣言的,但是太后娘娘的身体久久不见起色,臣妾这心中着急,便想着即便是再离谱的法子也要试一试。
若是太后就此痊愈,那些传谣的人,便也不敢继续揣测。
若是太后身体仍旧如现在,也没有任何损失,甚至还能顺势洗脱皇后娘娘的身上的脏水。
皇上,臣妾只想着为太后娘娘好,若是能治好太后,叫皇上开心,臣妾这协理六宫之权要不要并无所谓,就算皇上将臣妾的妃位撤了臣妾也心甘情愿。“
陵容这一番话说下来,皇上反而沉默了,就连敬贵妃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闭口在一旁安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