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末了，那位路人还在拉着苏冉称赞她昨天那套行头有多么符合这城里的生活节奏，又是如何把大家替换下来的旧衣物利用到极致，造型又有多么浑然天成，出门是什么样，忙完一天还是什么样，更关键的是足够黑，天一黑就可以隐藏在夜色之中，至少能在视觉上迷惑对手。

于是大家一合计，这套行头不仅实用，还便宜、耐穿、不用洗，只用一个晚上就在这城里普及开了。

要不是苏冉还记得昨天是事出有因，纯属意外，她可能也会觉得这人的话有道理，毕竟原来的世界真的存在类似的以伪装为目的的轻便服装，和那比起来，她那件过于简陋了。

而且，这里仅仅只靠视觉是无法迷惑所有对手的，因为这里不只有普通人，还有妖物、灵物，虽然肉体经过了强化，但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还是不堪一击，如果想要继续变强，迟早要面对那些对手，一件可以护身的东西还是有必要的。

不知道城里有没有这样的东西。

此时，与苏冉在一起的文相与从昏迷中恢复过来，因为耽搁了推演进程，对人类文化依旧一知半解的他目睹了这全过程。

不知为何，异类这个词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在街上清一色身着黑衣、面涂油彩的人群中，苏冉这身中规中矩的装束显得格外突兀，这让他想到了此刻不鱼不猴的自己。

同病相怜，文相与无意识间将自己的境遇投射到了苏冉身上，竟有那么一刻，对这个丝毫不留情面的异族魔头生出了怜惜之情。

当他回过神来，鱼鳍已经拍上了苏冉的肩头，“虽是异类，却也因此不凡。”是对苏冉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终有一天，他会渡了这个劫修成大道。

那声波虽轻且柔和但依旧难懂，苏冉不知道那声音代表什么却感觉那条鱼好像在喊她，她回头捏起他的鳍，问道：“有什么事吗？”

文相与一怔，意识到他们才是真正的异类，之前的事情还没说清楚，为什么还要担心她，甩开苏冉的手，扭头，不再看她。

在苏冉看来这条鱼大概还在因为被绑了一整晚和她赌气，不过看起来比之前更有活力，这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应该是不需要担心它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虽然苏冉也想赶快去下城区收集那些她所需要的材料和数据，但她还没忘记自己在褚杰城需要做的事，在到地下之前还是要去祭礼部露个面，把昨天请来的朱雀像还回去，还有压力更大的，她可能还要接受方长老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