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又像小鸟一样地跑到老人这边,叫喊道:“爷爷,我学了个田字,这字和咱家地还挺像哈哈哈。”
“奶奶,今天您可得好好学,要是再糊弄的话,我都得不到奖励了。”
小曾孙也跑过来,兴奋地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用手指指上面,又指指他歪歪扭扭的字,“天,天,祖公公,记,记。”
旁边的老汉解释道:“这是让你跟着学呢。夫子们给孩子任务,让大的教会小的,小的就来教咱们这些老家伙。说这叫‘学了就得用’,还有个特别唬人的句子我没记住。”
另一边的族叔祖嘬着烟枪摇摇头,“那是‘学以致用’和‘温故而知新’,二侄子你说你比我还小好几岁呢,脑子咋这么不好使。”
他转向佟阿公,笑问道:“看老哥哥的装束,这是从上山下来的?”
佟阿公点头回应,两人寒暄了几句,阿公接过族叔祖递过来的烟枪,抽了几口道:“敢问老弟,孩子们在学堂里上学,真的不要钱?”
“你说夫子的费用啊,原先是我们自己出,不过如今有县衙管了。剩下就是课本和纸笔的费用,孩子们都懂事,在地上把字写熟了才用纸练,费不了多少钱;课本虽然贵,但是一个孩子学完了还能给另一个,这么想想也就没啥了。”
佟阿公心思动了动,他见村里的几个小孩不仅长得更壮实,说话也是哇哇的,还时不时蹦出几个他都听不懂的新词来;而自家的小娃,差不多的年纪,不仅瘦瘦小小,话也说不利索。
佟阿公有些心疼,决定以后自己都不吃糍粑了,全换成鸡蛋喂孩子。
他已经明白了阿立和青年们抬他过来的用意,一边告诫自己绝不妥协,另一边却忍不住问道:“要是以后也让这孩子来院子里玩行吗?”
族叔祖笑道:“怎么不行,孩子越多他们学起来才越起劲呢。你们不是每天都来卖东西吗,到时候把孩子送过来就成,我们这边轮流有老人看着。不过天越来越冷了,这上山下山的,孩子可有点儿遭罪啊。”
佟阿公没再说话,默默地吞吐着烟雾,直到都嘬完了,才想起来烟枪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