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定国公府做什么?”顺国公冯茂忍不住皱眉。
纪氏哭得满脸泪, 她是真的给吓住,现在都还在腿软, 她拿着帕子拭泪, “老爷只会教训我,可你不想想, 禹儿这几日茶饭不思, 他年纪也大了,总要把亲事定下来, 既然喜欢宋三姑娘,我总要去帮他争取下的是不是?老爷难道不想禹儿娶妻后性子定下来吗?”
冯茂沉默下道:““你以往总是处处针对宋二夫人, 她怎么可能同意女儿和禹儿的亲事, 你现在去定国公府求亲只是自取其辱。”
纪氏哭得凄惨, “我当然知道,以前怪我不好,但我为了禹儿愿意拉下脸面去求她的, 我想着禹儿既然喜欢,我做母亲的总要试试的, 我觍着脸去求她,哪里知道她不同意就罢,竟还放家驯养的凶兽来咬我, 最后差点咬死我才把那凶兽给唤住,呜呜,老爷你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你说宋二夫人故意放凶兽咬你?”冯茂皱眉,他对妻子的话存疑, 她做人做事都不靠谱。
纪氏生气道:“老爷竟然不信我,不仅宋二夫人看我笑话,就连宋三姑娘也冷眼旁观,就是她喊我过去她院子里头的,真真是一对蛇蝎心肠的母女,就这样的哪儿配得上禹儿,我真是瞎了眼才想帮禹儿求娶她,这样的姑娘家,就该送去尼姑庵里关一辈子!”
“别乱说话。”冯茂皱眉坐下妻子身边拍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你说的是宋三姑娘养的那头猞猁?我怎么听闻那头猞猁经常趁着夜里城门关闭时出门捕猎,翌日城门开启时回城,城外的老百姓撞见它好些次,它不招惹任何人,从未咬过人。”
以至于这头猞猁都成京城和城外附近郊县里脍炙人口的传宠物。
纪氏支支吾吾的,“是她院子里面另外一头凶兽。”
冯茂盯着纪氏,“你该不会是说被禹儿丢弃的那头差不多死掉的白狮?”这事儿京城里早就传开,知道宋三姑娘捡走被从斗兽场里差点被咬死的白狮,只是大家伙还不清楚白狮是否被三姑娘救活。
“可不就是它。”纪氏恨声的,“这宋三姑娘莫要以为可以驯服凶兽就高人一等,可以随意羞辱一等爵位的国公府夫人,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你去宫参这母女一本子。”
冯茂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不会是妻子在定国公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他逼问纪氏,纪氏却紧咬她只是想替禹儿求亲,是崔氏和姝姝放凶兽咬她。
纪氏哭闹半天,外头嬷嬷进来通禀,说请的郎已经到了。
顺国公只能先让郎进来帮妻子诊脉。
郎替纪氏诊过脉,道:“夫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喝几副安神汤药既可。”
郎开过药方,纪氏让身边的嬷嬷跟随郎出去药堂抓药,郎刚离开,外面奴仆进来通报,“老爷夫人,定国公府二夫人携宋三姑娘求见,说是上门给夫人赔不是。”
纪氏骂道:“让她们滚,不需要她们的赔礼。”
冯茂却道:“去把人请进来。”他倒是要问清楚,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
“老爷!”纪氏恼怒,“她们这样羞辱我,你怎么还让她们进府。”她还是知道理亏,若给老爷知晓事情始末,怕又要训斥她。
冯茂不管她,坚持让人把崔氏和姝姝请到正厅,他过去亲自见见人。
崔氏领着姝姝,身后还跟着嬷嬷抱着赔礼,崔氏进到正厅见到冯茂就道:“见过国公爷,今日领着小女上门是来同纪夫人赔礼道歉的,早上夫人去宋府,没曾想离开时让白狮给吓着,是我和小女的不对,还不知道夫人如何了?可有甚不舒服的地儿,若不我就让家老爷拿着帖子去宫里请太医帮夫人瞧瞧。”
“宋二夫人不必自责,内人并无大碍,只是回来哭的厉害,所以想问问事情具体经过,还望二夫人能够告知。”
于是崔氏很自责的把早上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的跟顺国公说了遍。
顺国公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叹口气,“这事情哪里能怪宋二夫人和宋三姑娘,当初犬子丢弃白狮时它差不多死透,能被宋三姑娘捡回来救治好,那是宋三姑娘心地善良,是白狮的际遇,宋三姑娘还能驯服白狮,更是让人敬佩,是内人无理取闹,怎能怪夫人和三姑娘,如今那白狮认三姑娘为主,本就是三姑娘的宠物了,三姑娘和二夫人还请放心,往后再也不会有顺国公府的人去府胡闹要回白狮的。”
顺国公这个话,也是姝姝跟崔氏今日来顺国公府的目的。
两人都松口气,幸好顺国公府还有个明事理的。
姝姝垂首道歉,“国公爷,都是晚辈不好,救活小白时它很亲近晚辈,加之也让晚辈身边的丫鬟奴靠近,夫人说要回白狮,晚辈想着让夫人直接领走,谁知小白就发了狂……幸好夫人没事儿,不然晚辈难辞其咎。”
“三姑娘莫要这样说。”冯茂老脸通红,“本就是内人的错,与三姑娘无关,往后我会约束国公府的人,再也不会上门骚扰三姑娘的。”可不就是骚扰,人家都拒绝了几次,偏生纪氏不死心,还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姝姝和崔氏当然只能说跟纪氏无关,都是她们不好。
两边拉扯半天,崔氏把赔礼留下,带着姝姝离开。
姝姝坐上回府的马车,对崔氏笑盈盈道:“母亲,小白不用离开我们了。”
崔氏也松口气,幸好顺国公还是个理智的人,今儿她带着姝姝来道歉也是为了白狮,另外把具体事情说说,到底是说有理谁无理,大家自能明辨,而不是凭着纪氏一张嘴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