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姑娘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她知道这绣娘不敢得罪她,但也不敢破坏珍宝阁的规矩, 于是继续扭头质问姝姝跟康平,“我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我说把这妆奁让给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她可是齐国公的嫡孙女,半月前才回京的, 而且齐国公带她回京的意思,应该是想让她嫁给二皇子,就算眼前这两位,就算她们是什么贵女,但身份岂能同她比,她是齐国公孙女,未来还会是王妃。

康平有些生气,但她性子非常软,若搁在以前,怕都不敢说话,直接躲起来的。

康平跟姝姝和珠珠做了两年多闺友,性子已经开朗许多,但碰见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多跟人起争执。

但姝姝性格就不同,她性子或许也软,却不会再让自己被欺负,她道:“这位齐姑娘,方才我们已经说过,妆奁不让,珍宝阁还有许多漂亮的东西,你可以继续看看的,何必抢别人看的东西?”

姓齐的?姝姝忽然想起来,好像半个多月前,齐国公从封地来了京城,齐国公也正好姓齐。

这位姑娘不会正好就是齐国公家里的吧?养的还挺任性的。

齐国公这些年一直待在封地,而且真论身份,其实姝姝的祖父定国公跟齐国公根本没法比,齐国公世袭,祖上是跟着大虞先祖打拼江山的功臣,爵位世袭,拥有封地和私兵,这些年一直都待在南边。

齐姿月从来没被人这样说过,她是齐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女,家里虽然还有两个庶出的,但她是唯一嫡出的女孩儿,连齐国公都娇宠着她,原先在封地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忤逆她。来京城后,虽家里人都交代过她,但她何时被人这样欺负,这会儿气的眼眶都红了。

“不成,这个妆奁我要定了!”齐姿月也来气了。

姝姝笑了声,跟绣娘道:“帮我们装起来吧。”

齐姿月冷声道:“我看你敢把这妆奁装起来!”

绣娘都哭了,还是里面听见动静,出来个穿着素色缠枝花褙子的妇人,年纪看着三十多岁,长相温婉,她出来见到这般,柔声问道:“阿凤,这是怎么回事?”

阿凤局促不安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温婉妇人的目光落在姝姝跟康平脸上,最后是齐姿月身上。

齐姿月应该也认识这妇人,说道:“孔掌柜,我之前在你们珍宝阁也买了不少东西,我知珍宝阁有珍宝阁的规矩,但是也要瞧瞧是对什么人,我自认还算是你们珍宝阁的贵客,如今看上这个妆奁,都不能先让给我吗?何况她们并没有付钱,我也可以多出些银子买下它。”

妇人是珍宝阁的掌柜。

孔掌柜柔声道:“齐姑娘稍等片刻……”她说罢来到姝姝跟康平面前,“见过王妃娘娘,见过康平郡主,今日实在是抱歉,阿凤是新来的,不认识二位,我这便让阿凤把东西装好。”她是珍宝阁的掌柜,珍宝阁也有崔氏的份儿,姝姝也算是珍宝阁半个小老板。

姝姝温声道:“多谢孔姨。”

叫阿凤的绣娘这才红着脸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捧着妆奁去装起来。

齐姿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孔掌柜喊她们一个王妃,一个康平郡主,她才回京城,的确不怎么认识京城的贵女们,但姝姝跟康平的名字她还是挺过的,毕竟一位是蜀王的正妃,另外个还是英王的女儿,听闻两人是闺友,关系挺好的。

若说京城里真有齐姿月不敢惹的人物,那也只有皇亲国戚了。

偏生眼前两位都算皇亲国戚。

都不是她随意欺负的人物。

孔掌柜又柔声道:“王妃娘娘,康平郡主,你们先去楼上喝点茶,等阿凤把东西装好在在给您二位送上去。”

姝姝跟康平自然点头应好,挽着手臂上了阁楼。

孔掌柜这才又跟齐姿月温声道:“齐姑娘,真的很抱歉,但珍宝阁规矩如此,我们都是珍宝阁的工人,万万不敢坏了珍宝阁的规矩,齐姑娘,珍宝阁里今日又出了两样新首饰,齐姑娘可要去瞧瞧?”

齐姿月冷笑一声,甩袖离开。

孔掌柜暗暗叹了口气,她是崔氏的人,肯定要护着自家姑娘的。

何况本来就是这位齐姑娘的错,但齐姑娘是齐国公的孙女,也不知会不会得罪她。

姝姝跟康平上了阁楼喝茶,两人其实都没太在意,这位齐姑娘就算真是齐国公府的,也没甚,没来就是她无礼。

不过,康平忽然道:“姝姝,如果这齐姑娘真是齐国公的孙女,我好似从父王口听到一些,她回京可能是为了婚配,极有可能嫁给二皇子做正妃。”当初英王还嘲讽了句,“二皇子可当真无所不用其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后面这句话,康平就没重复给姝姝听。

姝姝仔细想了想,关于上辈子。

她隐约记得二皇子的正妃,好像的确是姓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