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瓜两兄弟惊了惊,还真都要?不过有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两人麻溜地称重量,一共五十一斤六两,算五十斤,一毛二一斤,一共六块钱。价格比供销社贵一点,可供销社要票,还得抢。
称好分量,还体贴的帮忙放进竹篓里,把自家筐里的杂草盖在上头,遮的严严实实。
许清嘉:白赚了一堆草,瞧着还挺新鲜。
许家康爽地从兜里掏了一张五块一张一块的纸币给他们。
银货两讫,许家康把装满了西瓜的竹篓往背上背。
许清嘉看得心惊胆颤,连忙帮他托着筐子,死沉死沉的。
许家康嗤笑:“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就别瞎帮忙了,我背的动。”
许清嘉没松手,提议:“分两次背,我在这看着。”虽然许家康有一米七的个头,生得也壮实,可到底是五十多斤的东西。
许家康动了动肩膀,估摸了下:“背不动了就休息会。”说着便迈开腿。
许清嘉不放心,跟在后头帮忙托着底。
卖瓜两兄弟见状笑了起来。做哥哥的爱护妹妹,当妹妹的心疼哥哥,兄妹俩感情真好。挑起空箩筐,兄弟俩心满意足往家走。
也在往家里走的许家康和许清嘉双双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处的闹剧。
刘老太,也就是刘红珍的妈,正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痛哭。
许清嘉都替她觉得烫,这可是青石板,热的能煮鸡蛋。
刘老太却是不觉得烫似的,兀自在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嚎:“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哦,就这么被人卖到了山沟沟里头,我那外孙子哦,才八岁哦,没良心的白眼狼啊,卖了老娘又卖弟弟。他倒是吃香喝辣穿得像个人模人样,我闺女和外孙就在山沟沟里吃苦受罪,你还是不是人啊。”
一唱三叹富有韵律,是乡下女人哭丧特有的腔调。
许家原本白皙的皮肤在刘老太的唱作俱佳之下,黑的犹如锅底,额角青筋暴跳。
许清嘉与许家康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凝神细看。
刘红珍的事他们都听说了,谁让范大娘是他们街坊,还是大嘴巴,稍微留点神就给打听到消息。
八号范大娘就和刘红珍母子三个去了千湖市,月范大娘独自一人回来了,喝完喜酒拿了媒人红包回来的。
许清嘉没压住好心跑出听了个热闹。
听说男方家的聘礼是一台缝纫机和一百八十八的礼金。嫁妆却只有几床被子。
就有人发问,男方家里能同意?
范大娘嘴角一翘:“她娘家又没到场,东西还不是原模原样搬回去了,也就是走个过场。白捡了一个婆娘两个儿子,能不同意吗?尤其那个小儿子,人家都乐疯了,小娃娃当天就改了口,拿了十块钱的改口费呢。”
“那大儿子呢?”
范大娘:“大儿子年纪大了,叫不出口,只拿了一块钱。”
许清嘉琢磨着,这一百八十八没准进了许家的腰包。
刘老太也是这么想。
刘红珍要改嫁的事,他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在家里等了大半个月,都没等到刘红珍过来买粮食,刘老太在家嘀咕起来,难道是嫌弃贵,不跟他们买了。这哪行啊,他们才尝到甜头来着。
于是,刘老太打发孙子进城来看看。才知道刘红珍要改嫁,人都出发了。
刘老太气了个倒仰,女儿嫁人居然不通知老子娘,那聘礼怎么办?
她可不管按着习俗,改嫁女儿的聘礼归自己这个规矩,她只知道,刘红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嫁人怎么可以不给她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