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的不是她那个世界的过去。对此许清嘉其实早有猜测,虽然很多事情与她印象一模一样,却也有很多不同之处。譬如说那位新上任的曾三起三落的军。委。主。席,他不信邓啊。
可猜测终究是猜测,不亲自确认下,她没法死心,所以她才会借着这次暑假撒娇耍赖要去黄山,实地寻找无果,许清嘉终于彻底死心,对于这个结果,心里说不上来的什么滋味。
直到下了火车,许清嘉才缓过神来,面对许家康和江一白担忧的眼神,她佯装无事的地扭了扭脖子:“躺了大半天,脖子都疼了。”
“沿途风景那么好,就你躺在那睡觉。”许家康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许清嘉不同寻常,他哪能没发现,问她只说累了,再问就说一个人出门有点害怕。
许家康知道她在骗人,可就是打死他,他也猜不到真实原因啊,他都暗暗猜测是不是江一白欺负妹妹了,为此还逼问江一白过。
江一白都冤死了,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哪敢欺负这小丫头,她不欺负他就阿弥陀佛了。
回到家,许清嘉已经活力满满,眉飞色舞地描述着黄山的美景,末了总结陈词:“等相片洗出来你们就知道了,这一趟出门实在太值了,以后要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秦慧如拉着她仔仔细细的检查,发现有女儿眉宇间松不少,便笑道:“你说的这么好,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从黄山回来后的第三天,许向华和秦慧如趁着周末把三个小的送回崇县。
一放暑假,老太太就听许向华的话,带着许老头还有许家武许家双两个,搬到了县城的房子来住。这里有电,到底比乡下舒适方便不少。
许向华和秦慧如陪着老太太吃了一顿午饭,秦慧如又给赶过来的许芬芳鼓了劲。转眼就到了下午两点多,两人就又要走了,眼下实行的是单休制。
孙秀花有些怅然,可想想儿孙们在外面比在老家有出息,又释然了。反正她身边还有一个儿子和三个孙子陪着她。现下许清嘉三个也回来了,那就更热闹了。
“好了芳芳,你赶紧回去复习吧。”许向华夫妻一走,孙秀花便开始催许芬芳回家复习,这没多久就又是高考了。不知怎么的,孙秀花想起了同样要参加高考的许家。她摇了摇头,把这个名字甩出脑袋。考上考不上都不关他们许家的事咯。
许芬芳应了一声,对许清嘉三个打了招呼:“等姑这边忙完了,姑给你们做好吃的。”
许家康:“姑姑,我们不急,你好好复习啊。”
觉得许芬芳有点紧张的许清嘉给她打气:“姑姑,平常心平常心,你还有一份好工作打底又不像其他人只剩下高考的那一条路可以走,紧张个啥,你千万别紧张啊。”一指许家康:“考那两天,我哥他别提多淡定了,结果就超常发挥了。”
许家康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姑,咋们要在战略上藐视他,战术上重视他。”
许芬芳被兄妹俩逗乐了,一人掐了一把:“是啊,我紧张个啥。”
说着不紧张的许芬芳踏进考场那一天,依然是紧张的手脚僵硬,她逢重要考试就紧张这毛病,二十几年都改不了。
考完后,许芬芳的心就沉了下去,有去年的经历在,孙秀花愣是没敢问她成绩怎么样,只做了一桌好吃的给她补补。
八月成绩公布,录取通知书也陆陆续续下来。
许芬芳再一次落榜,今天考的还不如去年。
周红军心疼媳妇,劝她别考了,他媳妇有多认真,他都看在眼里。可这高考是真正意义上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百个人里就六七个能过,好些还是啥都不做只准备考试的考生。许芬芳得上班,还要顾着孩子,哪里竞争得过人家。
许芬芳抹抹眼泪:“明年再考最后一次,事不过三。”
随着许芬芳落榜消息的传来,许清嘉也从邻居范大娘那知道,许家落榜了。
“他的心思都花在算计人上了,哪有功夫学习。”许家康凉凉道,这人已经恨上他们许家了,现在安分,那是他没有倚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可真等他考上大学发达了,他肯定会过来耀武扬威,要有机会绝对会踩他们两脚。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
许清嘉笑了下,许家这说的好听是高应届毕业生,可他读小学的时候,大革命刚开始,毕业的时候,大革命刚刚结束不久。
他的学习生涯在革命期间度过,那几年学校里哪有正儿八经教东西,尤其崇县教育资源本就薄弱。他的知识功底并不比那些非在校生强多少。
今年崇县被录取的这一批大学生里,应届毕业生只有十二个。
兄妹俩议论了两句,便把许家抛在脑后,重操旧业——卖兔子。
去余市这半年,两人忙着毕业考,遂安安分分没有折腾。眼下都考上了心仪的学校,也没了暑假作业,可不得开始挣钱了。
他俩都不缺钱,无论是许向华还是许向军在钱上对孩子都是大方的。兄妹俩就是喜欢挣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