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白含糊:“老师有事。”反问:“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
韩檬愣了下,镇定道:“怕他又反复了,过来看看。嘉嘉有事来不了。”
江一白哦了一声,去看晏洋,果然发现他眼底失望之色,不由暗骂自己蠢钝,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晏洋恹恹的躺在床上,一声不出。都是江一白在招呼他的同学,江一白心里叹气。
说了几句客套话,领头的班长笑着道:“我们就不打扰晏洋休息了。”
江一白含笑送他们出去,回来抱怨:“好歹是你同学,特意抽空来看你,你也说几句话啊。”
晏洋眼望着头顶不说话。
“他怎么了,又发烧了?”韩檬道。
江一白:“脑子烧坏了。”
听他口气冲,韩檬愣了下。
江一白缓缓,反正韩檬也不是外人,遂吐槽:“这家伙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当真是气死人。”
韩檬倒笑:“你头一天认识他,他向来这样。”
江一白:“十几岁这样没人跟他计较,二十几岁还能这样。”
韩檬静默了一瞬:“慢慢来吧。”
江一白恨铁不成钢地瞪一眼晏洋。
晏洋依旧没有反应,江一白被他气得胸口疼,扭过头不理他,只跟韩檬说话。
临近八点,江一白让刘泾送韩檬回校,自己留下陪夜。
韩檬一走,江一白锁上门,回来踢了踢床脚。
晏洋看向他。
“脑子这会儿清楚不?”
听他口气不同寻常,晏洋直直望着他。
对上他琥铂色的眼珠,江一白忽然一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昨晚上你烧的糊里糊涂,一径儿叫着嘉嘉的名字。”
晏洋一怔,慢慢白了脸,继而又红起来,复又白,来回变幻不定。
“你。”江一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昨晚晏洋烧的昏天暗地,他惊得五雷轰顶。往日种种走马观花一般掠过眼前,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角度来看,恍然惊觉原来如此。
若非这一次晏洋病吐真言,江一白想,他还是不会发现,因为他已经习惯。五年来他们太过熟悉,熟悉到以至于忽略了很多本该早就留意到的细节。
江一白一晚上没睡,就在想这事。站在他的角度自然乐见晏洋心想事成,晏洋待许清嘉之心,无可挑剔。许清嘉和晏洋在一块,他也放心,只许清嘉的心思,他吃不准。
她对晏洋当然好,可她对他,对韩檬也很好。他不知道那种好,是不是那种好,或者能不能转变为那种好。
整个白天上课他都心不在焉,翘了晚上选修课过来,就是想和晏洋好好谈一谈。他视许清嘉为亲妹妹,拿晏洋当哥们,万不想见两败俱伤。
稳了稳心神,江一白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看着他的晏洋,闻言一怔,半响才回道:“我不知道。”
江一白发愣,莫名想起《牡丹亭》里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再想起后半句,不觉打了一个寒战。
江一白定下心,又问:“你喜欢她什么?”
“都喜欢。”晏洋立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