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她不过是刚毕业的学生,名牌仿包她倒是听过,却不知还有仿衣服的,更谈不上可以分辨真假。

记得她站在水晶灯下,无数双眼神看着,有同情的有嘲讽的。她就像被剥去外衣,羞耻不堪,彷徨无助。最后在姜清美的步步紧逼下,被迫鞠躬道歉。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碾得粉碎,被人踩在脚底,更坚定要出人头地的决心。

虽然沈书扬赶到后,狠狠训斥了姜清美,还代为赔偿了三万七。可是她的尊严已碎,再也拼凑不齐。

后来,她努力追赶着沈书扬的步伐,从南城到美国,再从美国回到南城。在别人眼,她是沈太太,是时尚魔女,对各类奢侈品如数家珍。无论是时尚聚会还是上流宴席,她都应对自如,与人谈笑风声。

可是这一幕印植在她的心里,从一根小刺长成满片荆棘。

今天这梦做得真是痛,也算是拔了心头的刺。从此以后,什么姜清美,什么柳佳宁,什么沈书扬,统统都给她滚蛋。

包里的手机传来铃声,她恍若未闻。

紧接着有短信进来的声音,她打开一看,是厚重的键盘手机,短信是沈书扬发的。

“你在哪里?”

她速打字,发出去。

“回家。”

发出这条信息后,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没有接,然后铃声再没响起。

出了别墅区,坐上出租车,报了地址,她便盯着窗外的街景。或是路灯,或是霓虹,一一闪过。

开车的年司机欲言又止,等过了两个路口才说:“小姐,刚才你一上车,我就看到后面有一辆卡宴跟着,你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韩数从车后窗看去,只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像暗夜的黑豹一样蛰伏前行。车如其人,她不用看清车牌,就知道是谁。

“别管他。”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她下了车。余光瞄到后面的那辆卡宴也跟着停了,里面出来一位身高腿长的男人。

出租车司机摇了摇头,这些有钱人就是爱作。

韩数进了小区,那人跟进来,大长腿迈了几步,一把将她拉住。

“你真的不和姓沈的去美国?”

她眯着眼,仰头看着他,瞳孔是一张帅得极具侵略性的脸。深邃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以及比女人还好的皮肤。

此时的赵时律,恰如一柄刚出鞘的长剑,锋芒毕露。

而多年后,他内敛深沉,似古剑韬光养晦。

宴会有他安排的人,关于宴会发生的一切他清清楚楚。他的眼神急切,期盼她能告诉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一言不发,就那样直看着自己,眼神迷茫。红唇水嫩嫩的,像一颗饱满的樱桃诱人品尝。

他喉咙滚动,身体在叫嚣,血液在奔流着。

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抚摸她滑嫩的脸颊。

韩数有些糊涂,她从未做过这样完整清晰又长的梦。她想咬自己一口,看看究竟是不是梦。有手伸过来,下意识张口咬住。

赵时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她咬着。

她吐出来,一点都不痛,果然自己是在做梦。

赵时律眼睁睁看着她一脸冷漠地推开自己,朝楼道走去。他摸着被咬的手,一拳打在身旁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