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机灵得很,一听崔时仁提到帷帽,立刻返回马车,将小姐常戴的那顶取了出来。
兄妹三人叙了会旧,过后,崔时仁崔时仲便带着崔荣华去吊唁江舅奶奶,若不是崔老夫人还在,他们都不想来的。
到上一辈是表亲,到他们这一辈,都出三代了,有点远。
崔荣华见到了江表姑。
八年不见,江心柔变了很多,她不再是当初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女,而是一个面相有些愁苦的妇人,脸上涂了厚厚的粉,身上穿着孝,嘴角往下撇着,脸色偏黄,看着脸,像是不太好。
她身边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姑娘,眉眼依稀可以看出跟江心柔有七分相似,因为是江舅母的丧礼,小姑娘本该穿得素色衣裳,可这小姑娘偏偏穿着大红的衣裳。当然,外头还套了一件白色的素衣,只是,那袖子跟衣领露出的全是红色。
丧礼上,还能穿红?
这孩子谁教的,怎么这么没规矩,这可亲外祖母,胆子可真不小,难道就不怕县里的人编排?
这孩子虽说年纪小,可该教总得教啊。
小姑娘看了一眼崔荣华,见崔荣华穿得一身素服,头是连个金钗都没有,耳朵上也没戴东西,不禁撇撇嘴,又是个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崔荣华过来磕头时,小姑娘理都理没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崔荣华出门时,小姑娘凉凉的说道:“别是空手来的吧,没带东西,可不许来我家蹭吃蹭喝。”这话声音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崔荣华回头看她:“正好,我也有事,那就不留了。”
小姑娘一脸不屑:“赶紧走。”
崔荣华笑了一声,心里想道,幸好没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再者,那些送江家的东西看来只需三分之一就成了,多的还是自个留着吧。
崔荣华迈出大门。
小姑娘恨恨的说了一句:“狐狸精。”